“师父恩典,弟子栖尘,拜谢。”
栖尘?魔尊次子,栖尘?!
栖尘话音刚落,才被玄嚣帝尊呵斥安静的殿堂一时间又炸开了锅。
弟子们交头接耳挤眉弄眼左顾右盼,只有黎凰如坐针毡。
“琳琅师姐,这俊俏的少年郎竟然是魔界的小魔君诶,我以前一直以为魔都是四肢发达凶神恶煞的呢。”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裳的小姑娘,一半乌黑浓密的头发在脑袋两侧梳了两个可爱的丸子,显得单纯活泼,两颊透着淡淡的红晕,一股子娇羞劲儿。
“你把手松开,别抓着我袖子!”
琳琅翻着白眼,后悔当初比她先一个拜师,现在也不会坐在她的旁边被这般肆无忌惮地扯袖子,这可是新衣服!
“妍可师妹花痴又不是一两百年了,你理她干嘛。我倒是比较好奇师父为何会收一个魔,还是魔尊的小儿子。以后这天衍阁怕是有看不完的好戏。”黑纱美人红唇一勾,风情万种。
这话一说,妍可便不高兴了,“烟萝师姐真会说笑,如今神魔太平,六界安泰,我们天衍阁一向讲究宽厚包容,难道烟萝师姐是对师父的教导有所不满么?”
烟萝笑笑没接话,一个浓眉倒三角眼的天神倒是开了口。
“不错,师父的确教导我们宽厚包容,可天衍阁也有天衍阁的规矩,魔尊次子那点破事儿茶余饭后都被说了个遍。”
“大家说说,就这也配入我天衍阁?我可不像某些只看重皮相废物。进了天衍阁本事没见涨,剑舞大赛连名次都排不上。”
别的弟子都只是在窃窃私语,能听到的也就周围的两三位神仙,但这位却声如洪钟,恨不得让在场的所有神都听见。
听到这般响亮的话,一些与其持相同意见的弟子也在底下纷纷附和,一时间知恩殿内嗡嗡闹作一团粥。
“你···”妍可正欲发作,却被琳琅一把拉住,“你骂不过他,我来。”
琳琅阴阳怪气地笑出声,“哈哈哈,少煊师兄还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你的那点破事儿我们茶余饭后也很爱拿来作谈资。”
“你在这儿说得起劲,也不见烟萝师姐理你哪怕一下下,真是个小可怜呢。”
她原本就不待见少煊,因为少煊本事不大心气还高,最可恨的是居然无视她无所不能的凤霄哥哥,无知!
本来她也可以做到碰面绕道有话不接地无视他,可是这没事找事的家伙今天偏偏要提剑舞大会。
踩她尾巴的后果就是被狠狠反咬一口。
火药桶一旦被点燃便噼里啪啦一发不可收拾,三人瞬间吵得不可开交。
反正玄嚣帝尊平常也为老不尊,渐渐地便有越来越多的弟子加入。
烟萝扫视着众神,染着蔻丹的手指捏出个雪球在手里把玩,笑得娇媚妖娆。
沁绾皱着眉头,劝架劝得声音嘶哑。
玄嚣帝尊依旧坐在白玉宝座上,只是看着这般混乱的场景不言语。
而栖尘则一直跪在白玉宝座之下保持拜师的姿势,墨灰色的眸子里光影闪烁变换。
黎凰完全没了往日看热闹的心情,黑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栖尘好看的后脑勺,心情复杂。
“吵死了。”一根根火苗从她的指尖窜出,形状颇为像带火的凤凰尾羽。
火苗伸入众神中央,一瞬间,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可是三昧真火!
“殷黎凰你疯了吗?!你这是残害同门。”少煊拂袖,怒目而视。
“火山鸡,你赔我新衣服。”琳琅心痛地摸了摸烧出好几个黑窟窿的锦绣绸缎,饶是织女用天蚕丝织出的绸缎也抵不住这三昧真火。
“呜呜呜,黎凰师妹你这是干什么,我头发都焦了。”研可哭唧唧的看着烧焦的发尾心碎了一地。
对于同门的指责,黎凰丝毫不在意,其实她已经手下留情了。
“师弟才刚拜师,你们这些师兄师姐就是这样做表率的?再吵,我放出来的就不是火苗了。”
众神皆诧异,平常也不见这小师妹这般遵守礼仪教条,要换做以前,她估计早就搬个小板凳在一旁边嘬着糖葫芦看热闹了。
“哈哈哈,黎凰今天倒是有了个师姐样。”
一直装死的玄嚣帝尊总算肯开金口。
如果用喜怒不形于色来形容他的话其实不算贴切,因为他一直都是乐呵呵地,开心的时候一脸慈祥,发怒时也是一脸慈祥。
众弟子方才一时忘形,激动之余竟忘了今天来这知恩殿究竟是干什么,更忽略了一直不说话的玄嚣帝尊。
虽然帝尊平常为仙和善,但众弟子此刻内心依旧发虚得很。
“大家都快坐回去吧,等栖尘敬了茶这拜师礼才算结束。”
少煊没回座位,反而拱手朝玄嚣道:“徒儿鲁莽,还请师父责罚。”
玄嚣摆摆手示意让他先入座。
“可是师父······”还没等少煊把话说完,玄嚣便道:“栖尘,现如今同门师兄师姐都在殿内,快去挨个儿敬茶吧。”
不知是谁“噗嗤”笑了声,殿内瞬间又热闹起来,但这回碍于帝尊脸面,这热闹起来的火便生生地给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