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的美貌,睡熟之时,脸上也终于不再有那种傲人的清越。熟睡的她,恰如时间最俗的比喻——像个天使。
好看的眉,精致的鼻子,完美的唇。他大概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她。却也第一次不为如此美色所动。
“争珂,”他低语,神色逐渐空茫。“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过去又曾经发生怎样的事情?为何她无论是神色还是举止,都是那样的难以捉摸?
西泽再次过来时,果然带了女仆。凌天策回避了片刻,再回来时,elle已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睡袍,被子却未盖好。
果然说换衣服就只给换个衣服啊。凌天策无奈,自己为elle盖好被子。看她也不吵也不闹的样子,凌天策将沙发拉到了离床不远的地方,和衣躺好。
“水,”梦呓般的低语,却将凌天策惊醒。
看着小手乱抓的女人,凌天策不由得笑了起来。走至她床边,将早就准备好的水递给她,却见她根本没有去接的意思。
无奈地坐在她身旁,小心地将她扶起,就这样把瓶中的水喂给了怀中的人。
elle眯着眼睛,就这么慢慢地喝着,许久,才摇了摇小脑袋。凌天策自觉地将水放好,刚要站起,却被迷糊的小人儿揽住了腰。
他只觉得心里蓦地一震,回头望着丝毫没有睁眼的elle,心里觉得怪异极了。
“睡吧,天策。”明明是醉了,明明也没有醒来。可偏是如此,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还是就这样把他带倒在床上。
迷迷糊糊的elle熟门熟路地将脑袋钻到他怀中,似是觉得很舒服,还拱了拱。约莫是找到了最喜欢的地方,很快,他再次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凌天策睁大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神色一阵恍惚。
她的动作太过连贯,竟像是做了许多回一般。所以在他忘记的那些从前,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那他又是因了什么,才会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全都忘掉?忘掉与一个姑娘的耳鬓厮磨?忘掉与心爱的人相拥而眠?
都说如此社会,爱上一个人难得极了。那人又得是经历怎样的创伤,才能把自己的所爱忘掉?
待到elle醒来,便看见一片熟悉的衣角。再皱着眉望去,便是凌天策疲倦而发红的眼睛。
“你醒了?”凌天策声音微哑。他尝试着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然而早已麻得毫无办法。
“你怎么在这儿?”elle支撑着坐起,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很久不曾喝醉了,也很久不曾如此头痛。
“昨天你喝醉了,西泽让我照顾你。”tony那一节,他不知该不该说。
“照顾我就照顾到床上了?”elle的嗓子也是又干又涩,说出来的话却是毫不客气。
“不是的,”凌天策脸红了红,“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昨天你半夜要喝水,却又不肯自己喝。我扶着你喝了水,你就抱着人不许走了。”
“我抱着你不许走?”elle挑眉,一副相当怀疑的样子。
“嗯,”凌天策的脸愈发的红。“当然,你肯定是因为喝醉了。然后力气就很大,所以醒来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
“呦,这么说还是我强迫你的?”elle靠近他,眼睛似要望到他心里去。
凌天策不自在地避开,脸彻底热透。“你喝醉了,当时。”
“既然我只是喝醉,”elle步步逼近,温热的呼吸就这样缠绕上他的颈项,“那你脸红什么。”
“我没脸,”凌天策猛然回头。一个“红”字就这样堪堪从她软软的唇上擦过。
凌天策大惊失色,下意识连退几步,然后就这样摔到了床下。
“哎,”elle伸手去拉他,却终究是晚了。看着摔在地上一脸呆滞的凌天策,elle唇角弯起,而后便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床上穿着白色睡袍的女孩第一次如此不顾形象地大笑,笑得如此开怀,以至于眼泪都笑了出来。
而坐在地上的鼻青脸肿的凌天策就这样看着她的笑容,竟也不觉得疼痛。他抱膝而坐,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一时间只觉得,这一刻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于是西泽进来时,就看到了如此的景象。他怔了怔,而后迅速地退了出去。
恋爱中的人,果然连失忆了都仍会时不时就来撒一把齁甜的狗粮吗?
不过。西泽垂了垂眼睛,唇角却泄露了他的笑意。也的确是很久不曾看到小姐笑得如此开心了啊。
想到还在那边房间里休息的某人,西泽的笑意更深。总算没白费他一番心思来演这么一场戏。说起来,昨日他也几乎就当真了。
还好总算留了几分理智啊。西泽感慨着,向楼外走去。不然昨夜要再给他几下子,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说起来昨夜tony挨得那么凄惨他还是赶紧端点儿什么点心去抚慰抚慰那个满脑子馊主意的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