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见她对小公子下手还说出这样的话,当下更为不屑。
公主说的什么话,公子今年不过才四岁,如何干得来这种冤枉人的事,公主莫不是脑子撞晕了还没回过神来吧。
说着,竟然是不顾尊卑抱着聂欢要出去了。
站住!赵宁激动的开口。
死前才被他羞辱一番,这刚刚死回来竟然又被他算计一番,这让陈宁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她情绪激动的爬下床来,鞋子都还没穿,直接拦在两人面前,对着尚且哭哭啼啼的小孩厉声质问道:这痕迹到底是谁掐的,你给我说清楚!
那仆人见陈宁如此,抱着聂欢侧身不赞同道:公主,何必对一个小孩这样。
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陈宁怒斥,待那仆人愣住之后转而又对她怀里的聂欢质问道:问你呢,你说,这掐痕到底是谁干的!
聂欢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与她对视,然后在相互沉默中猝不及防的忽然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相当的撕心裂肺,且穿透力极强,一时间,几乎整个院子都能听得到他的哭声。
在一片吵吵嚷嚷中,忽然听到前院一静,然后有个沙哑的声音高声道:家主到了。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竖着碧玉发冠,穿着金丝修边常服男人走了进来。
屋里的人一见这个男人,纷纷噤声埋头跪了下去,唯独留陈宁一个人站着。
那人也不继续往里走,仅仅只是负手站在门口,目光极为淡漠的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落在陈宁身上的时候,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
批发赤足,衣带不整,像什么话!
陈宁抬头一看清来人的容貌,整个人便愣住了。
早就听说聂家家主聂枞不仅仅是才华过人,容貌更是过人,常人但凡是看上一看,必定夜不能寐,日日思之。
今日所见,陈宁才知道传言果然不假。
看见聂枞的第一眼,陈宁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字就是仙。
此等容貌气度,必定不能是凡人所有。
再有第二个字,便是雅。
无论是从穿衣打扮还是举止上来说,这人都自带一股风流,然而风流中又带了一股长期居于高位才有的威严,这使得他目光所致之处,所有人纷纷低头,无人敢与他直视。
包括他刚刚的训斥之言,明明对方是一国公主,也没人觉得有丝毫不妥。
反倒是陈宁自己不由自主的心生出一股胆怯,让她不由自主的垂下头来,不敢与对方直视。
整个屋子都被一股沉闷的气压压着,静悄悄的,无人敢多说一言,等着家主训斥。
对方将整个屋子环顾一圈,严肃道:大声喧哗乃是府中忌讳,这屋里的所有仆从拖出仗责三十,其余人等闭门思过。
这其余人等自然是指陈宁和聂欢两位主子了。
眼见着聂枞说完话,转身就要走,原本乖乖待着的聂欢忽然张嘴带着哭腔道:父君,母妃,母妃掐我。
刚刚准备离开的步子一顿,又回转身来。
陈宁咬牙顿足,想掐死聂欢的心再度复起。
眼见着那双如幽谷深潭般的视线再度向自己瞟来,陈宁干脆上前一步,抬头挺胸,干脆直接道:我乃是一国公主,怎会与一个小儿计较,再说还是夫君的亲儿,我若是下得了这般手,真当我是畜生吗?
她的话音刚落,也不知道话中有什么好笑的,原本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郎君忽然勾唇一笑。
那笑极快极短,也极具有嘲讽意味。
还不等陈宁再度开口,就听对方道:一个嚣张肆意,一个管教无方,既然是母子,便一同受罚吧。
整个屋子的人愣住,然后自家家主懒散散漫道:《道德经》一人罚抄十遍,月末上交。
话落,人已经没了身影,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