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君鸾摘下面具换上了清颜,抿了口茶,道:“聘礼已下,可曾择好了吉日?”
临霖道:“钦天监选了十月十五,十一月初十与十二月二十。”
黎君鸾唔了一声,向着慕容婧道:“选了哪日?”
慕容婧避开临霖的眼神,道:“十一月初十。”
黎君鸾算了算,道:“是个好日子。但如今却是有些棘手的小事。”
临霖已收了那点温柔,面上只余淡漠道:“小事还棘手?”
黎君鸾笑了一声:“魔界的人要来坏事,你待如何?”
慕容婧蹙起眉头:“魔界的人?”
黎君鸾点头:“照理,魔界不该掺和人界皇室的事来,但如今他们既来了,必然是要出乱子的。”
慕容婧道:“他们要做什么?”
黎君鸾看了临霖一眼,道:“要临霖的命。”
慕容婧掩在袖下的手一紧,“梓郁身处相位,他们……”话没出口,但三人心知肚明。
就是因为临霖身在相位他们才敢出手。南夏这几年朝堂上涉水极深,慕容朗掌权之后,提了近侍入翰林院,三司四院之下不知道多少想往上爬的人,都趁机去巴结慕容朗身边的人,若说云清儿没在御枕边说些什么是谁都不信的。临家这一代旁支也虎视眈眈,只是临家水深,官职一直被内阁和翰林院压着,好不容易出来个有军职的相位,临霖与临氏却不甚亲近。若是他一倒,临家与朝堂便起了动乱,更何况如今临霖与长公主结亲,又辟府在芜夏城内,此人一死,南夏必定大乱。
黎君鸾蹙起眉来,紫容、北梁皆有皇室动乱,虽不是什么大风波,但皆是易了新君,其中又有流月山庄涉入,种种巧合,皆是疑点。只是魔界销声匿迹已久,如今闹出蛮荒的动静来,又违背与天界的例约,插手人界皇室,种种迹象太过明显,反而让人细思这其下的水深。
黎君鸾道:“魔界的人露过面了,今夜注定要出事,我已让人守着了,你二人皆留在此处,待我消息便是。”黎君鸾起身,从袖中摸出两张灵符来,其上以朱砂纂画了复杂的符咒。她将灵符递给慕容婧与临霖,道:“这两张灵符收于袖中,一旦有魔界之人近身我会立刻得知。”
慕容婧接来,收起一张,又将另一张递给临霖,道:“这就要走了?”
黎君鸾点头:“是,事态也许有些不对。”她重新将面具戴上,道:“慕容朗那边也盯着些。”
慕容婧点头,亲自送她出了殿,拉着她的手道:“要我与禁军说一声吗?”
黎君鸾摇头:“不必,禁军若是有所动作那整个芜夏就该知道了,你与临霖想些法子,让那帮大臣注意着点别的就好。”说罢,她又沿着来时的路从侧殿翻了出去。林湾在墙边等着她,见她出来,问道:“接下来去何处?”
黎君鸾微眯着眼,道:“云清儿现在住在哪儿?”
皇宫之外,邢湶方从巷子中撤出,便迎面撞上了蓝素与苏宥尘,他一时躲避不及,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蓝素与苏宥尘本是要回客栈,谁知还未走出巷口,便见一个碧衣男子掠来,身法有几分似黎君鸾。二人飞快对视一眼,迎面而来的是熟悉的灵力波动,是魔界的人。二人已是不及遮掩,只好出了杀招,他们本并非泛泛之辈,又精于剑术,一时间小巷里剑影漫天,步步杀机。邢湶本没想到这两人会出手,动作稍稍一顿,却又很快转身出手。
邢湶将匕首刺入对方脖颈时,蓝素与苏宥尘早已收了剑,盯着冰冷的尸体。邢湶收回匕首,道:“这是魔界的人,死后尸体皆会化作魔气消散。”
蓝素盯着那几团魔气消散在空中,对着邢湶道:“你是流月山庄的人?”
邢湶稍怔,眼里带了点戒备:“二位是?”
客栈内
邢湶倚着窗,道:“主子还在宫内,相比还有段时间才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