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盖狱立刻喊来贺同天,让他对张图的鞋底进行采样。张图一开始还笑嘻嘻地配合,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始拼命挣扎。力气大到差点把蹲在地上正在采样的贺同天踢翻了。
“我要出去,我没有罪,我不要呆在这里!”他发疯似的喊道,要不是贺同天眼疾手快,还真就差点让他跑了。
“出去?”彭盖狱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你刚刚不还说住在这里挺好的吗?怎么就这一会儿就要走?”
张图一惊,结结巴巴地回怼道:“我、我就是没罪!抓错人了你们还有理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去告你们的,只要你们老老实实放我走。”
“你把这里当宾馆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彭盖狱现在有七成的把握,他就是吴妈看见的那个贼。现在只要对比了鞋印,再有吴妈的证词,就能确定张图有入室盗窃罪,那么顺着张图,就能查到九龙玉杯之前的主人。
案子似乎已经豁然开朗,彭盖狱的内心抑制不住地激动。
但张图以宁死不从的态度与贺同天反抗着,贺同天根本无法好好采样。
隔壁观察室里的童筱艺看见这个场景,迅速赶了过来,将张图扭着膀子制服在椅子上,狠道:“老实点,你以为这是哪儿?”又对贺同天翻个白眼,意思是他个大男人也太没用了。
贺同天对她淡淡一笑,蹲下身把鞋印采集好,然后绕到她的身边小声说:“等会儿请你吃宵夜。”
童筱艺故意傲娇不看他,取下腰带上的手铐,把张图拷得更牢了一些。
彭盖狱轻咳了两声,两个人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小贺,鞋印对比就麻烦你了。小童,你去帮我个忙。”彭盖狱说着,对她招了招手,小声嘱咐她拿着张图的照片去找吴妈要证词。
张图经过刚刚一顿折腾,整个人比之前又萎靡了许多,瘫在椅子上,活像一块抹布。
“你有什么想交代的?”彭盖狱问。
张图摇了摇头。
“你现在交代,还能算自首。如果等证据确凿了,就没这个机会了。”
“自首还是被迫认罪,下场都是进监狱吧。”张图淡淡地说,“我的人生反正已经这样了,进不进监狱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差别了。”
彭盖狱对他的这番自暴自弃的话,产生不了任何同情,甚至有些厌恶。但他的这番话也算是间接认罪了,这也算是一个好的信号
彭盖狱冷冷地说:“如果自首,就代表你在协助警方破案,我可以为你申请减刑,这种情况下坐牢不过三五年,等你从监狱里出来,还不会与这个社会脱节,人生也有望重新开始。但如果让我们查出你的罪行,你就是杀人共犯,别说三五年,就算是三五十年你都出不来。既然你喜欢坐牢,那我就满足你这个心愿!”他说着,起身要走。
只听身后,张图惊恐地问道:“杀……杀人?谁杀人了?我没参与杀人!”
彭盖狱听罢猛地回头,逼问道:“那为什么那只杯子上面有受害人的血液!”说着从档案袋里抽出九龙玉杯的图片,拍在他的面前。
张图看着图上特别标出来的血迹,快要哭出来了,上下牙打着颤说:“这个暗红色的是血吗?我还以为它就长那个样子!怎么会杀人呢?我真不知道这件事啊!”
彭盖狱重新坐下,盯着他恍惚的双眼问道:“所以,你承认你见过这只九龙玉杯?”
张图愣在椅子上,没说话。
彭盖狱耐心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这只杯子是在什么地方?”
“我……我只见过一次。”
“不会只有一次吧。”
“真的!”张图辩解道,“是五年前我被派到金湖别墅园做保安的时候,有一次夜里巡逻,路过三排五号,明明里面没开灯,但是有人吵架,我就去敲门了。然后开门的人手里就拿着那个杯子。”
“开门的人是谁?”
张图摇了摇头。
“是不是林辉?”
“不是林辉,是两个我不认识的人。”
“不认识?你是那里的保安,业主的情况应该非常清楚,怎么会不认识呢?”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你这么问我也不认识!”
彭盖狱看着他涨红的脸,没再就此追问下去。
“我听说你刚从医院出来?”彭盖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