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头?”魏以铭惊道。
童筱艺这个时候已经拿着筷子开始吃菜,听见他这么大声,嫌弃地说:“先吃饭,吃完了再说,我可不想用人头故事下饭。”
魏以铭表示同意,他也觉得,在人家吃饭的时候说这么重口味的事情不太好。
但是这是他真的没想到的,别墅下面埋着人头?竟然还有好多个?这种事就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吗?
童筱艺对他的请客赞不绝口,夸他大方,还实在。
“比老贺好多了,老贺就会带我吃牛肉面!”
贺同天笑道:“我是东北人,喜欢吃面,你上次不是说也喜欢的吗?”
童筱艺倒也没反驳,很他一起把外卖盒子收拾赶紧,然后在桌子上铺了更多照片。
照片里,是十几颗已经腐烂的脑袋,都是长头发,应该都是女人。但是腐烂的程度各不相同,有些已经几乎白骨化,有些还能看见原本的面貌。它们被堆放在一起,已经得凝结成一大片的头发互相缠绕在一起,扑在地上,好像柏油马路似的反着光。
魏以铭只瞥了一眼,就觉得脑壳疼。他捂着眼睛说:“能不能提一句先,这种灵异照片你们就这么摆出来啦!”
童筱艺笑道:“你重案组出生的魏队难道还怕鬼不成?什么可怕的场面你没见过啊!连我俩都稳住了。”
“照片跟现场不一样好吧。”
“现场可比这可怕多了。”贺同天说,“我们挖出第一个头的时候,还比较乐观,以为就一个。所以就去老鼠坑里捞尸体了,但是最后从老鼠坑里捞出不止一副无头骨架,所以猜测三排五号房间里也不止那一个头。最后我们一共挖出来十二个头颅,是否还有更多,我们暂时还不知道。”
魏以铭说:“你的意思是,凶手在砍下这些受害者的头之后,把躯体扔进了老鼠坑里?”
童筱艺说:“这是显而易见的。那些躯体,虽然被老鼠啃食的都已经成了骨架,但是我们已经根据躯体和头颅上的断口,把它们都对上号了。dna样本已经送去了法医部,死者身份应该今天或者明天就能明确。”
魏以铭点了点头,说:“没有想到案子查到现在了,还会出现新的死者。我还以为这两天就能结案了,看来没这么容易。”
“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案,”贺同天皱着眉说,“我们已经对别墅的主人林辉进行过第一次审讯,不得不说……这个人好像有点神经病。”
童筱艺啧啧嘴说:“何止是神经病,我觉得他根本就是个老古董!”
“怎么回事,你俩详细地跟我说说呗。”魏以铭追问道。
贺同天说:“审讯过程都记录下来了,我也不想多说,因为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个人好像除了古董,其他都不感兴趣,从头到尾都在跟我们说他收集古董的事情。关于那些尸体,我们什么都没问出来。”
虽然他这么说,但魏以铭还是要来了审讯记录。
从记录里可以知道,林辉出生于1971年,从小是在福建长大的,他的父亲是台湾的人,以走私东南亚稀有动物为生,母亲是大陆人,职业是一名历史老师。
在考上大学之前,他一直在福州念书,初中毕业后,也就是差不多八十年代末期,那时候台湾的经济进入鼎盛期,林辉便辍学跟着父亲做生意。这段时间里,他频繁地在东南亚各国间往来,慢慢地开始接触古董收藏。
古董收藏不是什么人都玩得起的,便宜的比如常见一些的瓶瓶罐罐,也要两三千,贵的就更不要说了,林辉买过的最贵的古董就是那个已经失踪多年的九龙玉杯,据他在审讯中说,这个杯子花了他七百六十万台币,那还是在九十年代初的时候。
“这说明他家不缺钱啊!”魏以铭说。
童筱艺说:“之前是不缺,但是他父母死后,家里就断了经济来源,他虽然接管了他爸的生意,但是因为玩心太重,把家产都差不多败光了。”
“那还是有了一个建材公司不是吗?”魏以铭皱着眉回想着裴娅琪转述给他的那天与林辉的对话。
那天在别墅里,林辉说,为了招到a6地铁的标,好解救他的经济状况,他把九龙玉杯贡献给了负责地铁的官员。可是如果按照他说的,一只玉龙杯在九十年代就价值七百六十万台币,那放到如今,应该已经价值连城了。他怎么会愿意贡献出这个宝贝?
“我想去见见林辉。”魏以铭说。
“把不得你说这句话呢!”童筱艺说,“我现在不得不承认,审讯还是你们比较擅长,我们只适合抓人。”
贺同天指着审讯记录笑道:“我觉得我审得还不错啊,不是问了这么多东西出来吗?”
童筱艺白了他一眼说:“问了这么多,都是废话,还好意思说。”
魏以铭赶紧打圆场,说:“还是很有用的,每个字都有用。”
“得了吧!”
三个人说着话,往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里一片漆黑,看来人还没有被带到。魏以铭伸手想要开灯,就听见角落里传来一声尖叫:“不要开灯!”声音尖而细,像老鼠一样。
就连魏以铭也不禁吓了一跳。他用手电往声音传出的方向照过去,就看见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蹲在桌子下面,表情痛苦地看着魏以铭。
“怎么回事?你谁?”魏以铭说着话,还是把灯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