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
给肥猪淋水的水瓢,落在了地上。
“阿龙!你是阿龙?”
这话听在李奎安的耳中,刨猪毛的刀陡然停了下来。若是下细了看,还能看到轻微的抖动。
“大娘,对不起!阿龙愧对你们。你和大伯都还好吧?”
“好我跟你大伯身体硬朗着呢。乡亲们刚才还在说,问你过年回不回家。文兵初八结婚。忙完了工作,回来看看吧......”
五十出头的李大婶掩着面孔,一边说话,一边向屋里走去。
“老幺,来帮我刨几刀。我去给大娃说几句。”
“好呢!”
所谓的老幺,并不是李奎安的亲兄弟。是他们这一辈里,岁数最小的人。
停下来的李奎安,顾不得洗手。追着老婆的脚步,跨进了房门。
远在魔都的李玉龙,看不到千里之外的大伯大婶。
“小弟都要结婚了呀!他比我还小一年。文兵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回来。”
......
追到屋里的李奎安没有说话,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久别了五年的声音,当年稚嫩的声音变了很多。但还是听得出,那是大娃的声音。
“阿龙!你在哪里?还好吗?”
躺在床上的李玉龙,看了看昏暗无光,不足八平米的房间。“好!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魔都很漂亮,等我安稳下来了,把你们也接过来......”
“你这孩子啊!就是犟。让你去南方找冯波。你可倒好,一个人跑魔都去了。十八岁的小娃子,大娘真不知道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别人...别人都说你死在外面了。呜呜!”
“疯婆子!马上过年了,瞎说什么呢。”听到死字,坐在一旁的李奎安说了老婆两句。
“大娘,对不起!以前阿龙不懂事,让你们担心了。”
说道动情深处,电话两头都落下了泪水。
看着哽咽无生的老婆,李奎安心疼的拍了拍老伴的肩膀,接过了电话。
“阿龙!是我,大伯。”
“大伯!”
“不要用电话说了。我们用视屏吧,让我看看你长变了没有?”
“好的。我先加大伯的视讯。”
趁着挂断电话的空档,李玉龙赶紧擦干了泪水。急匆匆的冲出地下室。他不想让大伯大娘看到生活的窘境。想用魔都的繁华,来掩盖当前的落魄。
相距千里的人们,在科技的帮助下,总算是见面了。
“大伯!你老了。”
“那又怎样,照样是你大伯。这几年过的好吧?有女朋友了没有?过了年,文兵就要结婚了。今年回来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