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珂没有说话，似乎任由白眉这么数落自己，最后又无所谓道：“你若是想用激将法，那不好意思，我可不吃这一套。”

“这话我也说了，老头子我也没办法劝得动你，不管你是什么想法，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尊重你心中的本愿，可不要到了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曾经拥有的珍贵，阿珂，我是过来人，自然不希望你在感情上受到伤害，也不希望你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而遗憾终身……”

白眉说着说着，便又一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苦酒入喉，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情绪都会涌上心头。

此刻，白眉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规劝年轻人，还是在缅怀过往，眼底闪过曾经年轻时候的模样，自己倒是显得越发苍老了……

一晃眼，人这一辈子就已经到了现在，该难过不该难过的都已经成了人生的经历，若是将来百年，不过都是尘归尘土归土……

“好了，您就不要喝了，有些事情啊也并非您想象中那么简单，一大把年纪了，少喝点酒吧……”

覃珂数落着，想要从白眉的手上夺过酒杯，却没想到被白眉给制止住了，他盯着覃珂看了许久，眼神一如既往地坚定，他似乎并未被情绪所蒙蔽，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判断。

“这点酒，我年轻的时候可以喝个三五斤，如今不过就是几杯罢了，况且今日心情不错，又想同你聊聊，阿珂，你就不要拘泥于此，不如陪我同饮？”

随后白眉再一次将手中的酒杯递了过去，望着覃珂现在的样子，他再一次感慨，“你现在还很年轻，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覃珂鬼使神差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似乎只有这样心里才能舒坦一些，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可为了千百年来无数文人墨客又要用酒来拯救自己的心情……

“您今天这是怎么了……”

覃珂看不懂白眉的意思，鉴于他的年纪，也懒得去与他争论什么，但她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谁知这个时候，白眉根本不管她说了什么，继续道：“跟你说个往事吧，也不知多少年以前，老夫有个心仪的姑娘……”

“您还有心仪的姑娘？”

覃珂还以为白眉这辈子都与草药一同过的，根本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感情浪费在旁人的身上，却没想到今日他竟然主动提起了这个来。

“你这孩子，如此没规矩，还不允许我有心仪的姑娘了不成？那老夫当年也是英俊潇洒，迷倒了多少少女啊，但是心中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她而已……”

说着，白眉又叹了一口气，随后回忆起从前来，对覃珂说道：“当年，若非我的犹豫，觉得自己没有一番事业来配不上她，也不会沦落到现在孤身一人的地步，当年的我一心只想着研习医术，别的什么也不顾，失去也是应该的……”

白眉越说越是悲伤，脸上也挂着两行清泪不知道从何排解忧愁，覃珂只能附和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不是您自己说的吗，过去的都过去了。”

“但是遗憾在心中却会生根发芽，然后一直长在心里头根本就没有办法抹去，不管过去多少年，都会在心里，就是如此地不讲道理……”

这些话中带着几分惆怅，覃珂能够感受到白眉内心的崩溃，可是她没有办法减轻此刻他的难过。

望着酒杯，覃珂自己给自己添上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