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这么久，你想清楚了吗？”

亓哲装作十分严厉的样子，只不过想要亓娇说一句好听的话，只要那么一句，他便可以既往不咎。

只可惜亓娇半分面子都没有给，依旧抬着头，淡淡道：“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若是皇兄觉得我错了，那便是错了。”

不反抗也不附和，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亓哲越发不明白自己妹妹的心思了，两人之间的渐行渐远，他全部都明白。

“孤告诉你，你如今是有家室之人，你这么做不就是昭告天下，这桩婚姻你不满意，那鲛人区区这般容貌便能将你迷惑了？”

亓哲的这些话显然是被激怒的，而一旁站着的莫惜桐脸上似乎也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表情，不知是因为什么。

亓娇抬头，直视着亓哲，“原来皇兄也与旁人看我的目光相同，既然这样那便更没什么好说的了，还请皇兄处罚。”

“你当真以为孤不会处罚你吗？”

这话大约是亓哲说过最为狠戾的话语了，可殊不知，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的心情也是最为无奈的。

亓娇不想去看眼前的男人，便闭上了眸子，她宁愿自己从未见到过今日站在自己面前的亓哲，她宁愿亓哲一直都是记忆当中的那般模样。

“既然如此，处罚你又有何用，你是齐朝的公主，孤定然不会对你怎么样，至于那个鲛人，孤会将他处死……”

亓哲说出这句话之后，身边二人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亓娇快人一步，脱口而出，“若是皇兄要将他处死，那我也绝对不会苟活。”

“你是疯了吗？为了区区一个鲛人？”

亓哲望着自己已经魔怔的妹妹，眼底尽是愤怒，在他的眼中那鲛人不过就是卑贱的，既然幻音阁中有买卖，那便买卖好了，充其量只是一个物件罢了。

可亓娇与他不同，再怎么样她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在她的眼前流逝。

“我没疯，他不是区区一个鲛人，这是一条生命，我从不觉得自己错了，外头那些肮脏的思想根本无法影响我，我既然行得正坐得端，又岂会畏惧谣言？皇兄，在你的眼中我便真的只是因为贪图他的美色，所以才千金买下他的？”

亓娇的质问让亓哲内心动荡，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妹妹绝对不是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只不过谣言可谓，有些事情，即便澄清又能如何？

“皇兄，我从未求过你什么，这一次请你放了他，他应当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任人宰割。”

她着实不忍心看着活生生的一个人被这人吃人的世界吞没，鱼尾之下，那也是一双能够直立行走的双腿，他们其实并没有任何分别……

“主上，既然公主这么说，那便成全吧，即便您现在处置了那鲛人又能如何，外界又会有流言蜚语揣测您与公主之间的关系，何苦因为这些伤了公主的心，既然公主喜欢，那便养着这鲛人，若往后那鲛人有什么僭越再做处置如何？”

莫惜桐的话有一定的分量，当他说完这些，亓哲也只能心下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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