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叫唤什么，天天打照面，还不认得这个人妖吗？”

女人嫌恶地啐了一口，伸手敲了拉布拉多的脑袋，又用力扯了扯牵狗绳，誓要远离靳珂所在的地盘，仿佛他脚底踩下的空间都是病毒。

话语刺耳，靳珂往一旁尴尬地挪了挪步子，尽量不去惹事。

电梯来了，电梯又关了，他没有进去，为了避开狭小空间里的独处，他决定等下一班。

“明明是个男的，还装女人……”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幽幽传出了这么一句话，无疑更伤他的心，靳珂低头望着脚尖，有那么一瞬间自卑到了极点。

马路上还是老样子，上班高峰期堵得要死，一公里开外，司机坐在车上已经开始不耐烦，随处可听见按喇叭的声音，不过喧嚣的城市似乎跟靳珂没有关系，他必须要赶上这班地铁，去一家公司面试。

拥挤的地铁一点儿都不比外头瘫痪的交通好到哪里去，靳珂几乎是失了分寸强行被挤上去的，又是花费了一番力气这才从肉墙里争分夺秒地被挤出来，在面试快要到来前踩着点到达了那家公司。

面试不尽如人意，尤其是当面试官以怪异的目光投向靳珂一马平川的胸口，以及起伏着的喉结，拧眉鄙夷，虚假的微笑已经告诉了他，这一次的面试注定要和以往无数次相同。

“面试就到这里，麻烦您回去等我们通知……”

面试官职业假笑，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将颧骨堆积得很高，倒显得瘦削的脸颊更加凹陷，好一副刻薄相，靳珂朝他点了点头，识趣地离开了。

烈日当头，明明还没有到夏季，天气却莫名炎热起来，还没走几步，他脸上的妆就已经脱得差不多了，靳珂眯着眼睛打量来时的路，那么长，好像没有尽头，就跟他漂泊的心一样，一旦望去就是望不尽的深渊。

“阿珂……”

耳边幽幽传开一声虚无缥缈的声响，有人在叫他，可当靳珂回头，除了往来的车辆和脚步匆匆不曾驻足的行人之外，恐怕也只有规规矩矩的几条道路了。

他自嘲地摇头，大白天的，脑子倒是越来越不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