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珂脱口而出的话让覃勉大惊失色,好在拉着轿子的马夫狠拽了一下缰绳,前头的侍从在外提醒道:“王爷,已到溧阳门,马匹无法入内。”
“知道了。”
他故意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吩咐一路随行的秦箬将覃珂抱下了马车,随后带着随行一批人一同进入了皇宫大内。
对于覃珂而言,这是头一遭进入如此规模庞大的建筑当中行走,明明从未来过此处,却好像对这里有着莫名的熟悉感,覃珂突然间好像就相信了前世今生,谁知道呢说不定上辈子她就是在这里生活的。
宴会的地点设置在皇宫蜀景园附近,长公主的冥诞虽说隆重,但也有几分讲究,寻常大臣自然不会被邀请来,当然多数大臣也懒得来和稀泥,通常也只有皇亲国戚才能在每一年的这个时候入宫,说起来对外宣称为宴会,可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一场华丽的祭祀罢了。
齐朝是信奉神明的国家,从君主出生到死亡,祭祀上香早已是寻常,敬畏神明似乎能让这个国家长期繁荣下去,可这道理凡是明白些的都懂,任何事物盛极必衰,哪有长此以往都维持着欣荣的东西?
由溧阳门到蜀景园便已经有诸多的规矩,覃珂低着头已经没有心思去观望四周,稀里糊涂便进入了园中。
而园中不如她想象的那般花团锦簇,王侯将相士大夫聚集在一块儿在宴会中饮酒,准确地说,宴会还未正式开始,蜀景园已经被布置好了。
覃珂抬眼间,蜀景园的正中央设置着一个台子,上头摆放着一个大鼎,鼎中插着很多炷香,远远望去乱中有序,好似什么阵法,一旁的桌上还摆着些不认识的器具,唯一看得出来的大约是一坛酒吧。
而台子的两边则插着一些旗帜,古怪中透露着些诡异,围绕着那台子则是七七八八地毫无秩序地放置着宴会的席位,桌上除了清酒和两盘糕点一叠素菜之外,再无其他,覃珂不禁暗想这宴会还真够磕碜的。
不过覃勉的举动更为奇怪,分明是他领着她来这边,他却在这一眼能够望到底的蜀景园中寻找着什么,可这里除了宦官和宫人,再找不出除了他们之外身着其他服饰的达官显贵。
不久,覃勉低头喃喃自语,蹲下身来对覃珂嘱咐道:“我要去寻个人,你在这儿等我,记住跟牢秦箬不许乱跑。”
紧跟着他又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秦箬,命令道:“好生照看着郡主,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唯你是问。”
截然不同的两种语气,覃珂突然觉得这覃勉还真是个双标的人,对待自己这么好声好气,对待秦箬却凶巴巴的。
她将目光转向了秦箬,抱歉地笑笑,而后回答覃勉道:“兄长放心,我会好好跟着秦箬姐姐的。”
秦箬行了个礼,目送覃勉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蜀景园,这才对覃珂恭恭敬敬地说道:“主子,请随奴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