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伯憋了一肚子的话,全说给季小青和小绝招母女俩听,末了不忘教导小绝招:“小八,你别学你七姐倒贴,倒贴的女人最不值钱了!”
不知何故,赵大伯话音一落,季小青的神色大变,眼里充斥着小绝招极少见到的狠戾:“当家的,你把最后一句话再说一遍!”
意识到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踩了季小青的雷区,赵大伯的脸色变了又变,若不是见小绝招就在旁边看着,他真会双膝一软跪地求原谅。
但是,他为了维护父亲的尊严,故作硬气说:“我哪里说错了?倒贴的女人本来就不值钱!望娣就是在倒贴!很多男人把轻易得手的女人当成是玩、物,不把她们当人看的!”
季小青气到极致,不怒反笑:“你赶紧去把这大道理说给你的望娣听!”
赵大伯心头一凛,嘴巴动了动,想道歉却又碍于小女儿看着,拉不下那个脸,狼狈地落荒而逃。
目送着说错话的父亲离去,小绝招握住气抖冷的季小青,安慰道:“妈,你别生爸的气,他就是个不会说话的大老粗!他口对不心,其实他不是那样想的。”
丈夫的那几句批判的话语,让季小青想起那段最是不堪回首的记忆,仿佛被骂的不是赵望娣,而是那时候的她。
小绝招对季小青的过去一无所知,她的安慰不对点,作用十分有限。
徐卫国正匆匆从公社赶回来,上头让他回来通知程有贵去县里的知青办,说是程家老爷子指明早上十点钟要跟孙子讲电话。
现实的情况却是,徐卫国是给社员们安排好今天的工作任务,又做了些琐碎的工作才去的公社。
徐卫国到公社的时候都九点半了,几乎人刚到就领了任务,火急火燎地赶回来。
赵天佑没能跟着父母姐姐们去王良材,他得留在家里照顾怀孕五个月的赵三丫。
实际上,这只是赵招娣让弟弟待在家的借口,不想让弟弟去沾染王家的破事儿,也怕他帮倒忙。
赵天佑是极度护短又生性冲动的少年,让他去王家瞧见那群人的丑陋嘴脸,八成又要气得动手打人。
赵三丫是特别能干的劳动妇女,她并不需要弟弟的照顾,反而还把弟弟照顾得非常好。
赵三丫打算出门遛弯,不忘叫上弟弟:“天佑,咱们做了一早上的活,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姐弟俩刚从屋里出来,远远瞧见行色匆忙的徐卫国。
赵天佑上前打招呼:“卫国叔,你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徐卫国满脸是汗,他从公社赶回来直接去知青院找程有贵,结果被告知程有贵搬到了赵望娣家里!
“天佑!程有贵同志现在在你大伯家吗?”
赵天佑愣了愣:“啊?好,好像是吧。”
赵三丫意味难明地笑了两声,跟徐卫国说:“卫国叔,程知青在我大伯家,好像这对小情侣刚刚起床。”
徐卫国的脸如调色盘变来变去,怪不得程家那边火急火燎要程有贵去知青办讲电话呢。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程老爷子,知道自己下乡不足半个月的金孙稀里糊涂跟一个乡下姑娘处对象,换他也得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