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有贵听着耳边的低泣声,不太熟练地安慰道:“招娣,你不要自责了。这是无法预测的意外,没有人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况且,赵天佑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需要看管的三岁小孩,他已经到了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的年纪。
赵招娣泣不成声。
她不敢张开嘴,一开口就会嚎啕大哭。
想到差点就要失去唯一的弟弟,赵招娣心里悔恨交加,“悔”不该放任弟弟独自出门,“恨”自己太过依赖那神秘的第六感,耽误了救治弟弟的时间。
若不是有徐向前和程有贵及时出现并救治,那个掏心掏肺对她好,不惜与全世界为敌的弟弟就没了!
程有贵发现他的劝说和安慰毫无用处,默默闭上了嘴,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喏,你拿着擦眼泪。”
赵招娣摇头。
程有贵轻轻叹了口气,正努力想话题,这时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他循声回头对上徐向前那张写满心疼的脸,牙猛地酸了一下,嘶
徐向前一句多余的废话不说,直截了当提出可行性的建议:“同桌,待会儿我来开车吧?”
赵招娣重重点头,以她目前的状态开不了车,没必要冒着一车人生命安全的风险。
就算徐向前不说,赵招娣也会开口求徐卫国帮忙开车送她弟弟去县医院。
“既然这样,那你就先回家收拾东西吧,我待会儿把车开过来。程知青,麻烦你送招娣回去。”徐向前的行动力杠杠的,雷厉风行。
等徐向前跑远了,程有贵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竟像个小学生下意识听从师长的安排一样,不禁有些尴尬。
好在旁边站着的赵招娣没功夫注意这些,程有贵如是安慰自己,打着手电筒把赵招娣送回家,收获了赵家人满满的感激才回的知青院。
赵母看都不看赵招娣一眼,说话做事都当没这个人存在。
赵天佑注意到赵招娣脸上的掌印,把赵招娣叫到身边来:“五姐,妈又打你了?什么时候的事?”
赵招娣直摇头:“没事,我没事。”
赵父这才注意到女儿脸上的巴掌印,眉头紧紧皱起来:“招娣,你别老由着你妈胡闹!还有天佑,你也是!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你有完没完?现在是教训孩子的时候吗?”赵母从外头进来,打断了丈夫的训斥。
赵父还记着赵招娣被打的事,正想借机说说不消停的媳妇,“你还有脸说我!你……”
“不要吵了!”赵天佑拍打着床板喊道,“妈,你答应过我会对我五姐好的,你怎么又打她?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发过的毒誓?我……”
“毒誓”一词如同引线,无数的炸dan如烟花般在赵母的脑中炸开,从毒誓联想到儿子差点溺亡,令她彻底失了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