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别说得太满，别高兴得太早。要解决的问题还有不少。”

赵招娣摇了摇头，她没弟弟那么心大和乐观，她无比清醒地指出存在的问题：“你看咱的碎布头没多少，做一个花一个钟，太费时间。更大的问题是碎布头的颜色过于单一，品质等级不一，光是设计图就得费不少心思。”

赵天佑发热的头脑被一盆冷水浇回现实，但他想到赵招娣自带福运，很快又重振旗鼓：“五姐，你再多做几朵花头绳，我好带着它们去找向前哥。这些花头绳能让碎布头的利润翻几百倍，我就不信向前哥不心动。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买卖做不成，咱肯定会有别的出路。五姐，人在做天在看，咱们不偷不抢，认真做事，总会有回报的。”

赵招娣听出弟弟的言外之意，站起身来点了点他的额头，第n次提醒他：“你别老想着走捷径！要是咱没那本事，求神拜佛也不顶用！”

赵天佑嘿嘿笑了几声，他是有那么点迷信啦，谁让五姐的福运旺旺，每次遇到问题都会自动逢凶化吉呢？

赵招娣拉着弟弟商量第二个设计图，“行了行了行了，咱们废话少说。我负责画图，你给我提意见。”

她是纯女性视角，需要男性视角来帮忙修正设计图，除了集思广益之外，赵招娣是想让赵天佑拿着制作出来的头绳样品去找徐向前时，有足够的了解。

姐弟俩在屋里商量花头绳的配色问题，一起制作头绳样品，没注意到赵父正坐在院子里，竖着耳朵听他们商量事情。

第一批三个头绳样品制作完成，赵天佑站起来伸了个大懒腰，满脸疲惫：“五姐，这头绳真是太费时间了！要是卖不到好价钱，那就太亏了。”

赵招娣打从决定亲手制作头绳开始，她的目标非常明确：“这些头绳的目标顾客是工人阶层，咱们不做得精致一些，别人不舍得掏那么多钱买。咱要想卖高价就得把东西做得特别高级，配得上那么高的价钱。一分钱一分货，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赵天佑为聪明的姐姐鼓掌：“五姐，你考虑得真周全！我先歇会儿，晚点再去村口等向前哥。”

“嗯。”赵招娣一心二用，一边画第四个设计图一边听弟弟叨叨。

赵天佑是个大话痨，那张嘴是一刻都停不下来：“对了，五姐，你之前没跟我说，你跟向前哥干什么去了？你别卖关子也不许吊我胃口！你们丢下我一个人，我又是卖货又是收钱，遇到不讲理的客人还被骂，你心疼心疼我吧。”

“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小绝招似的爱撒娇？要是让学校里偷偷喜欢你的女生瞧见你这幅样子，怕是要自戳双目——啊，我一定是眼瞎了才会看上这么个智商才三岁的傻子！”赵招娣停下笔跟弟弟开玩笑，逗得他哇哇大叫。

她尽可能简短的解释清楚来龙去脉，“徐向前领我去钢铁厂的许主任，许主任的爱人是县高中的老师，除此之外，柳老师还是纺织厂厂长的唯一女儿。所以，徐向前就请柳老师帮我们引荐柳厂长，争取到帮助纺织厂清掉一批积压布料的机会。”

赵天佑压了压手掌，眉头紧皱：“等等，我得捋一捋这复杂的关系。钢铁厂的许主任！他的爱人是县高中的老师，也是纺织厂厂长的女儿！对吗？”

“没错。”

赵天佑想了一会儿，提出一连串的疑问：“那问题来了，第一，向前哥怎么知道纺织厂里有一批积压的布料？一般人不会去打听也打听不到这消息吧？第二，向前哥是怎么让柳老师答应帮忙的？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第三，那批布料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知道具体的情况吗？柳厂长有没有带你们去现场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