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回头看究竟出了什么变故的时候,才发现瞳兽居然转过身去,显然有什么比凰袭这个手下败将更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她本想趁此机会再给瞳兽一击,但是身体已经不允许,所以只能在一旁看着瞳兽不同寻常的举动。
只听扑哧扑哧的声音夹杂着瞳兽愤怒的痛呼,瞳兽巨大缺了一根角的脑袋就掉了下来,迸发的血液中带着堕落的臭气,凰袭的手臂上被喷溅了一些,一阵灼烧的剧痛立刻席卷了她。
即使失去头颅,瞳兽的身体依然在不停歇的动着,更显狂暴,好像要把周遭所有的一切全都毁灭殆尽才甘心一样,终于,又一道银色的光亮闪过,瞳兽的身体被那道光分成两块,失去了生命力,倒在了地上
透过那堆散落的肉块,和漫天飞舞带有灼伤性质的血舞,凰袭撑起一战之后虚弱的身体看去,只能遥遥看见对面那道如同神将一般的身影。
不再是漫无目的的黑夜,腥臭之外,忽然传来一阵清新的空气,凰袭看着对面的人,仿佛如同在梦境一般,凰袭对面,站立的那个穿着白衣,永远干净而纯粹,理智精睿的男人,正是风临。
凰袭屏住了呼吸,有些不解的看着对方,那人是如此的熟悉,但是又是如此陌生,平日看着她温润柔和的脸上,怎么会出现那样肃杀的表情呢,是因为面前这堆血块带给他的不愉快吧,凰袭忽然想要出声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没事了,所以恢复以前的那种感觉,不要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风临没有听到凰袭内心的呼喊,他提着那把巨剑缓缓走来,丝毫没有在意中间横贯着这么一堆恶心的尸体肉块,漆黑的火炎还在尸体上燃烧,这种冷漠的能力啊,即便是主人已经死去,也要把尸体燃烧殆尽才可以熄灭啊,似乎烧尽了世界一切的罪恶本源一般。
别别过来了,不要让那火碰到你。凰袭皱着眉头抚上胸口,剧烈的疼痛让她咳嗽起来,胸腔的震动又催发了另外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凰袭又吐了一口血。
对面的风临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行走速度,仿佛没有听见凰袭对他的告诫一样,雪白的皂靴血液浸染成灰黄的颜色,平时有洁癖的风临却丝毫也没有计较,反而很是淡定的踏过战场,来寻找他的公主。
凰袭看着缓缓而来的风临,忽然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从对方的身上迸发出来,完全不像是之前那个温润的风临,凰袭周身疼痛已经麻木,衣服也被战斗弄的皱巴巴,一副落魄的模样,但是奇怪的是经历了这样的战斗,凰袭袖子里面的小花蛇却依然故我的缠绕在手腕上,仿佛成了脱不掉的手镯。
怎么回事,凰袭看了袖子一眼,那里的小花蛇正使劲挤压她的手腕,中枢神经之上忽然传出一种危险的信息素,看着越来越近的风临,凰袭竟然有了想要后退的冲动,不对,面前的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风临啊,是陪着自己一路上走来的风临啊。
究竟是哪里不对,究竟是哪里不对呢?周围阴冷的感觉有些加重,让她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一双温暖的大手忽然挡住了她惊惶的眼睛,一个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接着伤痛的身子被人凌空抱起,眼睛上的遮蔽也就此消逝。
眼前不远的地方依然是身穿白衣的风临,而周围也依旧是刚刚激烈的战场,从恐惧之中挣脱出来的凰袭松了一口气,她抬头去看,就看见那张从小到大最为熟悉的脸庞,顿时一种安心的心情便徜徉开来,可是一想到他本不该在这个地方,便失声惊叫道:哑奴!
来人正是在她印象之中本该待在运城养伤的哑奴,但是很明显,对方现在正确确实实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身旁是他的断魂刀,抬头是他坚毅的脸庞。
鬼谷也就是哑奴低头看了凰袭一眼,暖暖地绽开一个微笑,然后面色一凛,向后跳跃,出去一大步,离风临更加的遥远。
刚才在那样的环境之中,凰袭被失败和突然而来的变故迷惑了心神,根本无法判断周围的事态,但是现在身边有了哑奴这个安心的怀抱,凰袭引以为傲的理智和判断又重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