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临,母亲其实并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对我也很是一般,我也曾经恨她,怨她,但是那并不妨碍我尊重她,她教会我一种气节,行于当行之时,止于当止之际,选择适合自己生活在世间的方式,而不要去选择别人心中最好的。
风临深深看着他:这就是你想要的。
抬头的时候,眼睛里会照进阳光,碎金色的光芒倾洒一地,落在斑驳的树影之间成为点缀的灵花,凰袭微微抬起头,光线将她的面庞模模糊糊虚化,只听就一声留恋的叹息:这就是我想要的,肯终究是不能再去想了。
因为到如今的这个地步,她已经走入一片血腥的战场,在这个血和杀的世界里,她和她手中的剑要保护身后的人,挥剑斩杀之间,能够护住至少一次就是她来自不易的幸福了,或许有幸活着回来,还能够有机会回忆经年之前,绿林下,湖水边,曾经留恋的曾经吧。
人生一梦,白云苍狗是别人的未来,而她凰袭,永远是三千世界鸦杀尽的黑暗和曼珠沙华彼岸盛开的颓丧血色,不过,即便颓丧,也该美的炫目才对。
只要你想,一切就总会有的。风临直视前方,悠悠说道。
凰袭笑着看他:你肯定很看不起我这样弱者的想法,风临,你也不用哄我,虽然看起来很好说话,但是我知道,你并不是那样的人。
你有自己的路要走,你的眼睛里写满坚决,即便有的时候会迷茫,可是过不了多久那些软弱的情绪就会被你消化殆尽,重新认真起来,风临,你是个天生的强者,不会被他人干扰,也不允许他人干扰的强者。
袭儿,这样夸奖我,看来你是确确实实迷上我了,但是我要告诉你,即便如此也不要轻易在我面前夸我,我的忍耐力,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风临意有所指的笑道。
两个人的脚程比较快,也没有遇到再遇到什么精怪林之类的事情,所以三天之后,便走出了这方圆百里的林子。
或许你说的真对,百年以来,除去六界动乱,世间很少出现过山崩洪水等大灾,若非山魂有情,又哪里安稳到这个地步。
凰袭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有情可成好事,但是也能成坏事,说不准的,听一个故事,要做什么样的人,终究都要靠自己来选,旁人不过是给句建议,说说风凉话罢了。你可想想看,这念头,好人做久了,偶尔做件坏事殃及几代也不是没有,坏人做久,偶尔做件好事,造福万民也不是没有。
道理呢,大家都懂,可是一旦上手,可能立马傻眼。
除了加紧赶路之外,凰袭和风临两个人最大的消遣就是聊些故事,讲讲人生百态,来缓解孤男寡女尤其是互相有情,并且身上背负重担孤男寡女的尴尬,身体的接触无法消除内心的隔阂,只有头脑和灵魂的相互接近才是最有效加快情感发酵的方式。
风临思想成熟,凰袭同样如此,所以能够拥有共同语言的他们才能在不断的冒险旅途中喜欢上对方,即便这种喜欢并不纯粹,夹杂着利益纠结,但是那终究还是喜欢。
只不过,在另外的地方,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远雾缭绕之中的宫殿辉煌大气,虽然不饰金银,但是四根大柱支撑极高屋顶,如同人间雪花一般洁白地板,还有在辉煌大殿之上来来往往的俊美男子和仙姿卓绝、美若朝霞的姑娘,都昭示出此处不一样的格调。
这处,正是九重天之上,风临为帝的天界。
一个身着月白色仙衣的双髻小童手里托着一个朱红漆木的紫金匣子匆匆前行,神色甚是慌张,可能是因为走的太急,竟然没有注意到前方有一仪队正在缓缓前行,打头是一美貌女子,正所谓,其形也翩若惊鸿,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成仙者最为凡人称道就是有别于其他族群的美丽容貌,也不怪仙人多傲慢自满,实在是占据了所有的天时地利人和,惹人艳羡罢了。
而现在走来的这一位,更是有骄傲的本钱,论起容貌或者是实力都是天界数一数二,地位乃是当年东皇直系的嫡传仙者,身上有着神的血液,现在司命掌管西瑶池一方的净落公主。
小童走的太急,等到发现天界尊崇的净落公主已经近在咫尺的时候,对方纤纤玉指已经遥遥一点,无声的压力把法力低微的小童压倒在地上,他小小的身子不断发抖,可是手上的紫金匣子却稳稳的放在手上,没有掉落。
参见净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