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崖上,在牢笼里,奇羽在冷眼旁观,看着一群野狼把她伤的体无完肤,在她用一把小小的匕首杀死所有野兽之后,得到的也不过是充满冷意的不满和鄙视而已,这没有关系,凰袭本来就是极为坚强柔韧的姑娘,非难和失望会让她走的更快,更远。
她唯一无法承受的是,幼小的两个妹妹也要接受同样惨无人道的训练,姐妹三人似乎已经没有了母亲,只有严酷冷情的老师。
偶尔的时候,她也会看见奇羽的眼睛里透露出心疼和不忍,但是在注意到窥伺的目光之后,那所有的温情就如同被冷冻一样,九天寒冰,让人心寒,似乎面前的三个小姑娘并不是她生养的女儿,而是不趁手的武器,需要不断打磨修炼的武器。
凰伊和凰黛年纪太小,对于奇羽只有惧怕没有爱,若不是有凰袭从中调停,两个小的就要和奇羽结成仇了。
两个妹妹因为没有母亲的照顾而把姐姐当成娘亲一样亲近,凰袭对两个妹妹更是疼宠溺爱,只是让她不解的是,母亲似乎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反而乐见其成一般。
凰落山庄明亮的厅堂之上,摆设并不张扬,却有内在的涵养,像客厅里摆设的桌椅全是不显眼却实在珍贵的黄花梨木,主位上并未摆着桌子,而是一张造型飘逸华丽的美人榻,在大厅上摆这闺房摆设似乎太不庄重,可是现在那美人榻上躺着奇羽,不庄重就要另说了,她一身洁白一群,斜躺在床上,一张鹅蛋脸配上刚刚睡醒慵懒的凤眼只显风情,而不见身为铸剑师的半分凌厉。
这样一个迷人的女子,却是谁也不能小看的凰落山庄庄主,天下第一的铸剑师。
小小的凰袭端正的跪在美人榻下方,脸上同样覆着那银白面具。
奇羽抬起纤长带有老茧的手指,微微点头,示意小小地女孩从地上起来。
袭儿,交代你的作业,已经做完了?
凰袭一板一眼认真答道:已经做完了,母亲。
顿了一下,凰袭继续说道:母亲,现在的课程对于伊伊和小黛是不是太困难,她们还未满五岁
够了,闭嘴!我奇羽的女儿难道还完成不了那小小的任务,铸一把剑,走出一个简单的阵型而已。
美人榻上的女人坐起身来,将凰袭唤道身边,对她说:袭儿,我让你们做的,就是你们该做的,以后不要再说做不到这种废话,另外,我要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要信,也不准向任何人求情,你作为凰家的大小姐,要做的就是保护妹妹,保护凰家,其他的事情,一概都不重要。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很想问,那么她呢,谁来保护她呢,凰袭终究没有问出口,不知是害怕失望还是其他的事情,她终究没有把那句话问出来。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在已经按照母亲所说过了十几年之后,有个男人告诉她你为什么不爱自己原来真的有这样一个人,把她当年想要问的问题轻易问出了口,答案是什么呢?她又该如何回答呢?
风临看着凰袭发了很长时间的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便担心问道:怎么了,袭儿,你在想什么?
凰袭猛然一惊,从迷惑中清醒过来,转而苦笑道:我在想你刚才说的话。
她的声音转而低沉下去:你问我为什么不爱自己,我不是不爱,只是忘记了什么是爱,又该如何去爱而已。
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爱我的人很多,即便我不会爱自己也没有任何遗憾,有凰伊和凰黛,有哑奴还有你,已经足够了。
风临忽然捂住脸,像是被沙子迷了眼,又好像被黄昏勾动了什么情绪一样,嗓子说话时候像是塞了棉花进去,甚是沙哑:袭儿,别说了,别说了好吗,我们都静一静。
留有余晖的太阳已经即将落下天幕,黑暗马上就要笼罩这片大地,倦鸟归巢的时候已经来临,凰袭听着鸟儿叽叽喳喳飞过头顶,柔声答道:好。
有些时候,我们会在一瞬间被情绪击倒,这是最自然不过的反应,也是人真实活着的最强证明,我们如此脆弱,也如此刚强。
两人一路沉默,谁都没有在提过刚才发生的事情,加紧赶路才在夏城的城门关闭之前赶到,街上的集市刚刚开张,和离开的运城一样,处处都挂着红灯笼,一派繁华的气息,二人先去客栈要了两间上房,然后吩咐小二把马儿照顾好之后便准备出门熟悉一下顺便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