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情花可是宝贝,别的功效我暂时还不知道,但是它一定是宝贝!我们带一朵走吧,我可以照顾它,肯定照顾好它!大吉扯着凰袭的袖子低声的恳求着,虽然不知道这花到底有什么好处,但大吉就是觉得这情花肯定有用,他的眼睛不会错的!
凰袭犹豫片刻便点头应允了,她并不想拒绝一个孩子简单的愿望。
是夜。
风临站在半山腰的一块巨石上,迎风而立,白色的袍子被风吹得飘起来,如同要当即羽化归仙去一般。手中一根碧绿的笛子被轻巧的执在手里,悠扬的曲调从笛孔中清泻而出,如碎玉落地般清脆悦耳。
你在想什么?凰袭立与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问道。
凰袭猛然觉得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于缺乏了解,只知道他是蓬莱小筑的主人,而关于蓬莱小筑她知道的信息也是少之又少这个男人就像是一个谜,一个美丽的谜,在她最落魄失意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给她希望和依靠,让她对生活不至于那么绝望。然后,关于那个男人本身,她竟是丝毫都不了解。
想你找到妹妹了以后打算怎么办,是不是,就不会再和我见面了。风临倒是不拘束,沉吟片刻后说道。
凰袭一愣,是啊,找到妹妹以后,她还有什么理由把他留在她身边呢?
找到妹妹以后自然是为落凰山庄一千多口人报仇,负我者,必须要付代价。不管是这六界还是这天下苍生,欠下的债,我凰袭都要一笔一笔的讨回来!凰袭冷声道。
母亲忌日那一晚是她夜夜不得解脱的梦魇,遍地的鲜血和断肢,混合着胶着的不明物,让人忍不住呕吐不止,而她,日日夜夜都在重复着那样的梦,重复着那付之一炬的落凰山庄的梦。
那么多人,你要一个一个的杀吗?杀的光吗?风临没有回头,听到凰袭的话似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问道。
杀不尽也要杀!我落凰山庄的人就该死吗?!我凰家人就活该受这千般屈辱吗?!凰袭的声音近乎颤抖!为了一把什么她听都没听过的弑凰剑,六界竟然联手对付她落凰山庄,整整一夜!大火烧了整整一夜!落凰山庄整整一千多口人全部死于非命!
她何曾没有想过,那六界之人如何杀得尽?可是,只要想到那晚漫天的火光和肆意蔓延的鲜血,她就没办法控制自己!绝对,不可以原谅!
这六界皆是愚昧,凭着一瞬贪念便去杀人,但,已经有那么多人死了,为了报仇,再搭上你和你两个妹妹的下半生,就算你找到了你两个妹妹,躲过了六界追杀,而你们余下的人生都将活在追杀与逃亡,和无边无际的仇恨里!这样,真的是你想要的吗?风临的声音如同那崖下的潭水,冰冷刺骨,却让人没办法逃避。
那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凰袭反问风临。
她能怎么办呢?找到了妹妹以后,她又该以怎样的信念活下去呢?她没办法忘掉那满目的疮痍和那流淌成河的血。
若是愿意,找到两个妹妹以后,跟我回蓬莱小筑吧。风临的话突然变得温柔,随风送入凰袭的耳朵,却在她心头击起一层一层的涟漪。
大吉一路上都喜滋滋的抱着那株情花,吃饭的时候也舍不得放下,那嫩黄色的花瓣儿紧紧闭合着,只留一个小小的口,分明便是在凰袭脚边唱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的小情花。
凰袭用手绢将一个熟的刚好的果子擦干净递给大吉,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禁弯了眉眼,大吉的眼睛很像凰黛,又大又清澈,笑起来眉眼弯弯呈月牙状,可爱极了,但大吉的眼睛里总感觉比凰黛多了一点什么,凰袭说不清楚,可能这就是他那能看见天才地宝的眼睛的独特之处吧。
主人,我想吃肉!雅变成少年模样,蹲坐在哑奴的旁边,犹豫着不肯接哑奴手里的那青绿的果子,满脸嫌弃。他已经吃了好久的果子了,他想吃肉!
哑奴笑笑,宠溺的摸了摸雅的柔软的头发,便拿起断魂刀走进了前方更深处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