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除了呼啸的风声和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悲戚的狼嚎,四周再没有别的声响。
众人都吃惊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孩子。这是一个男孩,约莫四、五岁的样子。赤裸的身体在寒冷的风雪中被冻得微微发紫。蓬乱的黄发如一蓬枯草将上半个面孔都遮挡住了,但隐藏在乱发之后的那对眼睛就如同野狼的眸子一般,透出一股冷冷的寒意,刚毅、凌厉、狂野!
刚才那一摔让他伤得不轻,脸颊和肩膀上都被坚硬锋利的冰凌擦出许多道血口子。破损的肌肤上不断渗出猩红的鲜血。但他并没有流露出一丝的疼痛之感,迅速地从地面上爬起来,然后像野狼一般四肢着地,抬着头、皱着眉、呲着牙,面对着将自己包围的人群,没有丝毫畏惧和退缩的样子。
见这孩子无依无靠,竟在这苍茫原野上与野狼为伍,仁善的族长动了恻隐之心。“给这孩子披件袄子。”铁力木注视着眼前的男孩说到。
听到了铁力木的吩咐,旁边马背上立刻跳下来一名青年,将自己身上的皮袄脱了下来,走近那孩子,想把皮袄给他披上。可谁知,还没等他靠近,那孩子就发出一声狂吼,然后猛地一跃而起,向着到那青年狠狠地扑咬过去。
“小心!”众人见状不禁大声喊到。幸好那青年也是反应敏捷,见男孩突然扑来,忙将手上的皮袄往他头上一抛,挡住了男孩的视线,然后自己一个侧身躲过了男孩的攻击。
拉着绳索的图罗木赶紧用力拉紧绳索控制着孩子,防止他再次发起攻击。
“图罗木,用点力,别他妈的只知道在婆娘身上使劲。”铁力木对着图罗木喊到。
图罗木听到族长的吩咐,微微一笑并点了点头,手上又暗暗加了几分力量。
铁力木又转过头去对托木尔说:“托木尔,你带几个人下去把这孩子给绑了。但大家得小心一些,这小崽子长期跟野狼混在一起,野性得很,可别被他伤着了。”
“嘿呀。”托木尔回答后,用眼光扫了扫身边的几个年轻人。
于是,这几个青年便纷纷从各自的马背上跳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朝那名男孩靠近。图罗木则更加用力地拉紧了绳索,尽力限制着男孩的活动范围。
男孩见众人逐渐向自己靠近,感觉到危险越来越大,便开始狂躁和不安起来。他一边不停地左右移动身体,一边扫视着靠上前来的那些青年,并不断地发出野狼那般低沉的“呜呜”之声,似乎在警告众人不要轻易靠近。
当他那凌厉的目光从那几个青年身上扫过时,那几名青年的心头都感到猛然一颤,竟不由自主地停滞了一会,不敢再往前靠近一步。
就在双方短暂对峙之时,只见铁力木突然猛一用力,纵身一跃,从马背上高高跃起,一下子扑到男孩的身边。当男孩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铁力木便用他那强壮的双手将男孩一把抓了过来,并将男孩的胸口部位紧紧夹在了自己的臂膀之下。
男孩顿时大吃一惊,不停地舞动起手脚奋力挣扎。可铁力木的臂力足以将一头成年牦牛轻易扳倒,又怎会让这小小年纪的男孩轻易挣脱。
就在铁力木自信满满之时,突然前臂上传来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原来是那男孩见挣扎不脱,竟张开小嘴在铁力木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