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更卖不出去了。”老太太看着满地歪七扭八的口香糖说。
“我不是故意的。”小南帮忙把口香糖捡起来,然后掏出一张大钞,“我买两条好了。”
老太太垂着眉毛,忧伤地看着大钞:“我没钱找你。”
“你卖了一天口香糖怎么会没钱?”
“生意很坏。”老太太翻出口袋里皱皱的几张小钞给她看,“你多买几条好不好?让我可以早点回家。”
雨丝在小南和老太太之间静静飘落。小南抬起眼来,看着老人忧伤的眼睛。那眼神好熟悉。
“你没卖完不能回家?”老太太轻轻点头。
小南又从信封袋里抽出一张钞票:“这箱全部买够不够?”
“超过了。”老太太抬起眼来,看着她。
“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小南把钱塞到她手里,然后把所有口香糖倒进自己的背包里,“下雨天,走路小心。”
老太太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细细的雨丝中,小南看着老太太腋下撑着拐杖,一跛一跛地走进小巷子里。
小南走到餐厅门口,又回头望。只见老太太又从巷子里走出来,背在身上的木箱,又装满了口香糖。
我被骗了。“把钱还来。”小南踩着水大步走过去,“你不是说卖完那箱就可以回家吗?”
老人艰难地掏着口袋。
“最讨厌人家骗我了。”小南咬着嘴唇,“你们是诈骗集团吗?”
老人颤抖的手没拿稳,大钞滑落到地上。
“别装了。”小南一边蹲下去捡,一边掀开老太太的裤管,“跛脚也是装的吧。”
裤管里是生锈的义肢。
“噢。”小南愣住了。
“我没有骗人。”纷纷的雨丝中,老妇人坚定地说。
“那……”小南走到巷口,往里看。
巷子里应该有一辆满载口香糖的小货车吧,诈骗集团的大本营。却只看到一位少年靠着墙,躺在巷子里颤抖着。
“我孙子今天癫痫又发作了,”老太太说,“平常两个人卖,勉强过生活,今天我必须把他的那一份也卖完才行。”
“噢。”
“没关系。”老妇人转过身去,“每个人都以为我装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