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母亲很担心你(1 / 1)

他说,闹腾挺好的。席舒语脸上笑容倏地一僵,因为他在译暮眼底看到了一闪过的温和。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想到了谁?外界一直谣传译氏集团总裁有个私生子,但是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白月光,起初席舒语也是半信半疑,因为译暮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女人,不免让人怀疑是不是金屋藏娇。可是译暮的母亲却告诉过她,没有这回事,所谓的白月光和私生子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所以这次席舒语才能鼓足勇气出来跟他见面,并且来之前已经隐隐期待过两人后续的发展了。以她的条件和背景,虽然不及译家在临市的地位,但是足以配得上译暮,就是大家口中说的门当户对。可是如今,她有些不自信了。她看得出来译暮对自己没有兴趣,来之前,家里人还都千叮万嘱让她一定要主动一点,不然第二次见面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据说这一次能让译暮点头同意出来见面,已经费了很大功夫,如果她没有好好的把握这次的机会,以后一定会后悔。想到这,席舒语的眼神坚定了不少,她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对,我也挺喜欢热闹点的人,这样日子就不会太过的冷清无聊。她停顿几秒,看着他,迟疑地问:译先生明天有空吗?晚餐还没有上桌,她就已经迫不及待问出这个问题了,似乎生怕他逃走。译暮看了她一眼,眼神漆黑又冷清,他说:抱歉。简单又有力的两个字,足以说清楚一切了。席舒语脸上努力维持的笑容一点一点变得僵硬,她没有把失落表现的太过明显,仍然是一副体贴善解人意的模样,佯装好奇,继续坚持:是明天有什么事情吗?要不改天也可以。译暮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低醇又清冽:我母亲私底下应该有告诉过席小姐我们这次见面的原因,如果没有必要,今晚会是最后一次见面。他都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席舒语要是继续装傻,真的就容易引起他的反感了,可是就这样白白错失这个机会吗?好,我明白了。席舒语情商还可以,懂得以退为进,虽然译暮已经挑明了不想再有过多的联系,但那也只是限于私事,如果是公事见面,性质就不一样了。何况译暮的母亲也站在她这边,巴不得自己可以跟译暮在一起,所以她现在也没有必要那么慌张。会再见的,只是不是现在。译暮的父亲译佘袁已经出院回家静养了。他今天和席舒语见面的事情,于虹已经告诉了译佘袁,结果不乐观的事情,他们也早就知道了。所以译暮回来的时候,于虹的脸色不那么愉悦。你和舒语怎么回事?她晚上接到了席舒语的电话,听她说话的语气就知道进展的并不顺利了。而且不用想,也知道问题出在谁的身上。不合适。译暮吐出三个字,没什么起伏。他要上楼,于虹看着他的背影,皱眉:译暮,你打算这样逃避到什么时候?上楼梯的动作顿了顿,译暮紧抿唇,没说话,没转身。于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想去指责他什么,声音沉重:译暮,已经五年了,事情都已经过去整整五年了,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他的死跟你无关,都是意外,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要耿耿于怀?她停顿了下,提醒他:你总不能因为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委屈自己独身一辈子吧?你迟早要把孩子送回方家,总不能把他一直留在身边,这万一哪天纸包不住火了,方家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硬是要把那场意外的责任归咎在你的身上,让你负责怎么办?译暮,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为自己想想吗?男人背影挺直又宽阔,背对着于虹,看不到他脸上的情绪,其实就算是面对面,她也未必能够看得出来。因为她对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太过了解了,只要他想要隐藏自己的情绪,任何人都无法猜透他在想些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如此。其实过去译家的氛围一直很融洽温馨,可是五年前出了那场事故以后,译暮整个人就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了,而且因为接手了译氏集团和收养了长安,他回来家里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他们沟通见面的时间也不多,总而言之,于虹是觉得自己跟儿子的关系是越来越疏远了。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放心吧。良久的沉默,译暮缓缓地开口。于虹看着他上楼以后,眉心的褶皱渐深,她要怎么放心呢?卧室内亮着一盏昏暗的台灯。译佘袁靠坐在床头,带着一副眼镜,正在看书,听见外面敲门的声音,从嗓子里发出了嘶哑的声音:进来。译暮走了进来,随手打开了墙上的灯,室内亮了不少。最近身体好些了吗?他走到床沿,坐在椅子上,低声问。译佘袁把书缓缓合了起来,声音一如既往的浑厚又沙哑,他的脸上常年都带着威严和冷漠,所以很容易让人有压迫感。这一点译暮跟他不一样。译佘袁的冷漠是写在脸上,而他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漠,所以时常会给人温和亲近的错觉。舒语那姑娘怎么样?译佘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摘下眼镜,不紧不慢地问。他和于虹是两个性格。于虹比较急性子,容易急躁,特别是今晚听说两个年轻人相处不太好的事情以后,刚刚就一直在卧室里踱来踱去,比当事人都还要烦躁。而他一直很平静。因为深知译暮的性子,所以他对这个结果并不算意外,反之,译暮能愿意去跟席舒语见面,他才觉得是一个意外。挺好的。译暮如实回答。床头柜上的台灯半边笼罩在他的身上,他的面容晕染在了橘色的灯光里,显得有几分神秘和莫测。译佘袁看了他一眼:挺好的为什么不留个联系方式?译暮学着他,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凉凉的说了一句:看来身体好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应该可以出门走走了。译暮,你母亲很担心你。我知道。译暮默了下,说:我会尽快处理好。译佘袁相信他在工作上的效率和办事能力,那么大一个集团,他当初也是说接手就接手,完全没有多余的慌张和不自信,可是关乎到情感的问题,译佘袁一直有一点担心。译暮虽然性子冷漠又话少,经常让人觉得难以相处,可是这个孩子他是从小看到大,骨子里冷漠也细腻,五年前那场车祸他到现在都一直耿耿于怀,足以说明他并不是一个真正冷漠的人。恰恰也是因为如此,他也担心那个叫长安的孩子,以后会成为他的软肋。译佘袁目光沉沉的看了他会儿,嗓音嘶哑:别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多余的感情,以后只会变成累赘。译暮没说话,薄唇紧抿。译佘袁又慢慢地说:现在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以后涉及到了译氏集团的利益,你应该晓得该怎么做。过去五年,他可以装作不知道长安的存在,也可以放纵译暮去收养那个孩子,可是外面对译氏集团虎视眈眈的人多了去了,万一曝光了,真有人把长安误以为是译家的孙子,拿他要挟译家又该怎么办?译暮清楚他的意思。他的面容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的半张脸处于暗影,一双眼睛黑亮又平静。凌晨,苏眠回家了。她后天需要出席一个颁奖盛典,所以剧组放人了。刚好也让她回来透一口气,这段时间一直在剧组里面赶进度拍戏,加上之前腿受伤刚好就回去拍戏,这几天整个人一直处于焦虑的状态,回来临市以后心情才有所减缓的迹象。这个点苏星应该是已经睡着了。公寓里面一片漆黑,她小心翼翼把行李箱搬进来,放在玄关处,开了一盏瓦数不大的灯,然后轻手轻脚走进去。她打开苏星的卧室门,看了一眼,苏星就躺在床上睡觉,呼吸轻盈。苏眠放心的把门轻轻关上了,回到自己房间拿了换洗的衣服,然后就径自走向盥洗室了。公寓里面十分安静。客厅墙上的时钟发出滴答滴答转动的声音都能听得见。苏眠刚踏进盥洗室一步,忽然听见从客厅传来的轻微声响,不由得一怔,她回过头,从长长的走廊看向客厅。因为客厅没有开很亮的灯,又昏暗又安静,所以这会儿显得有几分毛骨悚然。她皱了皱眉:姐姐?她轻轻叫了一声,还以为是苏星醒过来了,走向客厅。可是走到客厅她发现苏星的门是关着的,人也在里面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