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茶杯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君棋默随后赶到，看她的脸色，应该也是接到消息了。

“你没事吧。”君棋默上前扶住苏小鱼，“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等着，朕已经派人去安排了，等下我们一块去看她。”

两人来到庄子时，庄子已经挂起了白绫，整个庄子，十分萧条，丫鬟小厮也没几个。一点生机都没有。他就是在这样的地方过了一年吗？怪不得他会去了，这么冷清的地方，他肯定是不开心了……

管家得到消息赶来，行礼时，苏小鱼阻止，“你家主子，是怎么走的，她走的时候，可有痛苦？”

“回禀皇后娘娘，我家主子是在睡梦中去的，他走的时候还在念叨当年的事情，王爷说，若是再重来一次，她希望能早一点遇到皇后娘娘，这一生是错过了，希望来生，老天爷可以对她好一些。”

苏小鱼眼睛有些酸涩，深吸一口气，去了内院。裕王躺在床上，一袭白衣，像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不过短短几年光景，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王爷，一路走好，下辈子……下辈子希望你也别再遇见我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相反，我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着想，你是个好人，应该找一个更好的女子。”

离开庄子时，君棋默抱住他，满脸不悦的说道，“你知道吗？刚才朕真的害怕你答应他，若是下辈子你先遇到他，朕要怎么办？”

“傻瓜，下辈子的承诺都只是一个心理安慰，再说了，我不是也没答应吗？你怎么最近越来越小孩子脾气了，钰儿现在都比你成熟。”

君棋默却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再次将人抱紧，“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小鱼，你答应过朕，这一辈子，咱们要白头偕老的。你可不能食言。”

裕王去世的第二年，湘王府被问斩，以前苏小鱼挺不喜欢陈嫣儿的，但是自从湘王府一家被关进大牢之后，苏小鱼听说陈嫣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处处护着湘王。仿佛要将这辈子都没有用完的耐心和精力都用在湘王身上。

只可惜，湘王的心都在冷月身上，不管陈嫣儿怎么努力，湘王依旧看不到她的好。

“你说陈嫣儿要见本宫？”景阳宫内，苏小鱼放下话本子，扭头看向素锦，“本宫可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还能畅谈了。”

“奴婢也是这么回复的。不如这样，奴婢亲自去看看。之后娘娘再定夺要不要去？”素锦提议，苏小鱼却摆摆手，“罢了，这应该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了，本宫左右无事，就去见见吧。”

其实，她也想问问冷月，两年了，可有后悔。

大牢依旧阴沉，潮湿，说不出的不舒服。苏小鱼跟着狱卒过去时，狱卒正在殴打陈嫣儿，两年不见，陈嫣儿苍老了许多，若不是狱卒说这是陈嫣儿，苏小鱼差点没有认出来。

“你们都下去吧。”顿了顿，“刚才动手的人，拖出去重大五十大板，然后赶出衙门。”苏小鱼不理会狱卒的求饶，转身看向陈嫣儿，“这两年你过的不好吧。你不用说本宫也看得出来，这两年本宫听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情，不得不说，你让本宫刮目相看。说吧，今日你寻本宫来所谓何事？”

“苏小鱼，我怎么都没想到，最后赢的人会是你。”

两年了，牢狱生活磨平了她最后一丝菱角，明天就要死了，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或许比起这生不如死，她更想要快点结束这样的日子吧。

“我害怕被砍头，所以算我求皇后娘娘，给我一瓶毒药吧。”

苏小鱼没想到，她费尽心思寻他过来，只是因为这个……

“如果这是你的要求，本宫答应。”

苏小鱼说完去了冷月那边。相比陈嫣儿，冷月倒是没什么变化。

冷月惊讶此时会看到苏小鱼，随后又笑道，“临死之前还能见你一面，真好。”

“是啊。本宫也很开心。两年前本宫说的话还算数，若是你后悔了……”

“我不后悔。而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肯定过。”

两人互相看着彼此，然后笑了

第二天湘王一家在菜市口被斩首。苏小鱼没有过去，站在景阳宫门口，小声说了几句什么。素锦看见了，却什么都没问。

“娘……钰儿回来了……”

苏小鱼听到熟悉的笑声，扭头看去……大门口，君棋默牵着钰儿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