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乖!”把个千凰乐得,见他一只鸡腿很快见了骨头,千凰立即夹了一只放在他的碗里,道:“乖孩子有肉吃!”
月尾一边点头,一边拿着鸡腿啃,啃得满嘴是油,眼睛却笑得弯弯的。
千凰和麟儿相视一笑,彼此眼里都有种灿烂的光晕,一旁的月尾看见,忽而停下来啃鸡腿的动作,歪着脑袋问道:“姐姐,你今天下午和哥哥在玩什么游戏,月尾也想玩呢!”
闻言,千凰的笑脸僵硬了,麟儿脸颊微红,低头不语,千凰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谁告诉你我们在玩游戏?”
月尾眨巴了一下大眼睛,语气很天真,“没人告诉我,是月尾听见的,你们的声音好大,月尾就听见了,月尾听见姐姐说快点,啊,恩,啊,然后——”
“停!”千凰高声打断,一张老脸也有点儿挂不住了!
麟儿的脸都红成了煮熟的虾子,低着头,使劲扒饭!给羞得,也给囧的。
月尾很无辜,瞪大水汪汪的眼睛,望住千凰道:“姐姐和哥哥不是在玩游戏,又是在做什么?月尾想知道,姐姐告诉我嘛!”
这个事情叫她怎么回答嘛!说了他也未必懂!千凰的嘴角抽了一下,艰难地抬起手,摸着月尾的头道:“是游戏,不过,那是大人玩的,小孩子不能玩!”
小子够可以的呀,听床角听了那么久,该死的,记忆力还那么好!眼角瞥见麟儿耳朵都红透了,还在一个劲儿地扒白饭,千凰很无语,麟儿,你倒是夹个菜啊!
月尾皱着眉,在思考的样子,良久抬头,一脸希冀道:“那月尾长大了,姐姐要陪月尾玩哦!”
闻言,千凰的脸色那叫一个纠结,随手将剩下的半只鸡都堆到他碗里,“吃你的肉吧!”
“嗯嗯嗯,月尾要吃肉!”见着肉,月尾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眼睛又弯成了月牙。
千凰松了口气,总算解决这个好奇的小祖宗了,说的有点口干,就端起旁的一杯茶水润桑,就听得某人奶声奶气的嗓音,带着一股子斗志昂扬,“月尾要努力吃肉,快快长大,好和姐姐玩游戏!”
闻言,千凰一口茶水瞬间喷了出来!
麟儿一口米饭在喉咙口呛得直咳嗽!
月尾在一旁很担心,“哥哥,姐姐真不小心,总要月尾吃慢点儿,自己反而呛着了!”
千凰缓过气,心里那叫一个憋屈,见麟儿也咽下了那口饭,一脸地哭笑不得,千凰看看天真的月尾,叹了口气道:“你还是长慢点儿吧!”
月尾皱眉,很是不解,他就是很想跟姐姐玩游戏嘛,没事,咱悄悄长快点儿……
翌日,梁朔走出梁府大门,一身鳞甲军装尤显威风凛凛,身材健硕,容貌俊朗,仍旧掩不住眼里的黯然神伤,眼底一层淡淡青黑,竟似有失眠之状!昨夜,因着自己气走了千凰,他心生悔意,竟一夜无眠!
门墙停着一架高级马车,车前套着两匹骏马,有仆人掀开车帘,另一人躬身伏在地上,供梁朔上车。
梁朔走下阶梯,正要上车,忽然闻得一个声音,“梁将军请留步!”
梁朔浑身一震,猛的回头,就见一袭白衣的秀美公子缓步走来,正是让他魂牵梦绕之人,梁朔眼里就是一亮,声音又惊又喜,“千公子!”
千凰走到他对面停住,不冷不热道:“将军昨日不是说要和在下一起上朝,难不成改了主意?”
梁朔见她绝口不提昨日之事,竟似有意揭过,心里就是一喜,如获至宝,擦身给她让了道,温声道:“公子请!”
千凰走到车前,瞥了一眼伏地的仆人,没有踩踏,而是灵巧地踏上了马车!
梁朔见此,绕过那仆人,轻松上了车!
马车徐徐而行,车内,千凰和梁朔并排而坐,好在马车够大,两人中间尚有一段距离,否则,离心上人太近,他既想亲近,又怕唐突,实在煎熬!
空气一阵静默,梁朔一直念着昨天那事,此时忍不住开口道:“梁某仰慕公子,一时脑热,才唐突了,望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千凰目不斜视,淡淡道:“我知道!”
她越是这样不冷不热,梁朔心里越发没底,他宁愿她怒声斥责,她消了这口气,他心里也好过些,日后还有回旋的余地,想了想,梁朔又道:“今日朝堂,梁某会争取谈判的资格!”言下之意,他愿意帮助千凰,无条件!
“那在下就多谢将军了!”千凰言语冷淡,嘴角却微微勾起,她千凰不愿做的事情,没人可以强迫,昨日的隐忍,又岂是白挨的,全是为了让梁朔低头!对于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莫过于让他有愧自己,才能让他乖乖听话,此乃,欲擒故纵!
却不知这般鬼蜮伎俩,是从哪儿学来的了,只隐约想起一双眼睛,几分慵懒,几分清华,微微弯起的时候,万分妖孽,那是一双会算计人的眼睛,无疑,很美!
见她笑,梁朔心里也跟着乐,这人笑起来真美,只为了那一抹勾唇的风华,他一争又何妨,沉吟片刻,小心翼翼道:“公子此番来京,定然没个住处,陛下若建府赐宅,也要花上一段时日,梁某希望公子在朝会过后在梁府小住!”
千凰侧眸看他,千般风华便自眼底流出,“只是小住?”
梁朔一顿,还是斩钉截铁,“只是小住!”
即使只有一小段时光,我也要努力向你靠近,采摘不得,闻香,足以!
千凰微微一笑,朱唇轻启,道了一个“好”字!
梁朔便迷失在她的笑容里……
马车进重重皇宫,最终在一处停下,梁朔先行下车,千凰钻出车帘,便见梁朔站在一旁,向她伸出手掌,千凰微一犹豫,还是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拿了别人的好处总要给点儿甜头,否则,他接下来哪有力气为她争!
大手衬小手,一个小麦色,一个白如雪,分明的对比,无比和谐!
梁朔看着那只玉手,精雕玉琢一般,忍不住伸手握了一下,反应过来,脸色就是一变,忙不迭去看她的脸,唯恐她要生气!
“无妨!”千凰借着他的手下了马车,而后松开了,率先往前走去!
梁朔先是一愣,心里如灌了蜜似地甜,果然,自己强迫她,与她心甘情愿,完全不同,若能得了她的心,就算死了也值!轻轻握了一下牵过她的手掌,梁朔大步追了上去!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分站两列,十级玉梯之上,身穿龙袍的皇帝高坐龙椅,年轻英俊的脸上,有着为帝者的特有的威严贵气!
千凰随梁朔站在朝臣之中,一身白衣,在清一色的朝服中,万分扎眼。先不论众人对她好奇,碍于天子坐朝,不得已用眼角的余光看她,惊艳,惊讶,揣测,垂涎种种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千凰全当无视,只抬头看着龙座上的天子!
岳泽的皇帝年轻,想不到天武的皇帝也年轻,一张英俊的脸庞,既不涂脂抹粉,也没有奇怪的刺字,这个皇帝,五官端正,眉间正气,看起来可比岳泽王舒服多了,就不知如何安排两国的战后事宜,又是否顺她的意。
千凰在底下看皇帝,皇帝也在上头看她,一袭白衣配上那张倾国脸庞,加上周身流淌的出尘之气,恍若神仙中人,皇帝先是被她的姿容气度所折,见她一袭男装,又有些诧异,如此绝色,竟是个男子,真是,可惜!
年轻的皇帝将目光扫向朝臣,缓缓开口,沉稳的嗓音响彻大殿,颇具威势,“天武与岳泽之战,耗时一年,劳民伤财,乃朕心头之患,此次由梁朔主帅,大战告捷,朕欣慰之,梁爱卿已将此战立大功的将士能人呈予朕览,朕今日要论功行赏!”
接下来,皇帝令身旁的太监宣读圣旨,一连串的加官进爵,以及赏赐。
梁朔无疑获得了最高赏赐,官升一品,擢升护国大将军,统领十万兵马,赐绸缎一千匹,白银五万两,因其父梁松乃一品要员,不能再升,改封其母为一品诰命夫人,一人擢升,全家沾光,何等的荣耀!
说到梁松,千凰又特意从一干老朝臣中瞄了两眼,根据已有记忆,很快便找到了此人。梁松不但是梁朔之父,更是当朝宰相,也是原主的生父,虽然年过天命,却没白什么的头发,一瞥山羊胡,一双精明目,尤显精神烁烁!一看就是当官成精了的,朝野老狐狸!朝上精明,私下却无情,不然,也不会任由梁小玉落了那么个下场,而不闻不问!
赏完一干人等,唯独没有提到千凰,众人早在心中对千凰做了种种猜测,此时纷纷将目光转向她,满眼惊奇之色,千凰反而跟个没事儿人似地。
举朝皆知,她的功劳最大,几万双眼睛看着的事儿,谁也抹不掉!皇帝既然说了要论功行赏,万不会漏掉她这个大功臣,就不知道他玩什么把戏!千凰知道这些帝王都喜欢一条路绕十八弯,岳泽王就是个例子,俗称帝王术!赏不赏千凰无所谓,她关心的也不是这个,而是谈判的人选和结果,以及,凤漓的行踪。
本以为他会在朝堂出现,她才来上这个朝,如今也没见他的人。难道自己猜错了,他并非朝廷官员,也是跟她一样被人请去除妖,此事一结,就挥挥衣袖走人了,还不要半点儿赏赐!她还想再见见他呢,不行,回头得向梁朔打听一下!
这种情况,也是梁朔未曾预料的,因着心系千凰,他在奏折里将她的功劳写的十分明白,当时还想着皇帝封他做官,千凰便能跟自己同朝,近水楼台,日后也好亲近。怎么此刻其他人都赏了,最该赏的,皇帝却提也不提?见众人都看向千凰,疑虑揣测,幸灾乐祸都有,梁朔不免为千凰抱屈,又想博得美人青眼,当下上前一步,对着皇帝行了朝礼,朗声奏道:“皇上,臣有本要奏!”
皇帝看梁朔一眼,眼色有些奇异,抬手道:“爱卿请讲!”
“千公子是祁阳王请来帮助微臣的,名正言顺,又法力高强,此次,正是他灭了敌方妖人,才促使我方大捷,若要论功,第一功臣,舍千公子其谁,陛下英明,臣在此恳请陛下论功行赏!”
梁朔言辞恳切,掷地有声,四周就是一静,如此公然违抗皇命,在朝堂上少有,梁朔更是是头一遭,其父梁松,眼里闪过一丝恼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皇帝刚刚大赏了梁家,这个混小子瞎参合什么劲,不存心打皇帝的脸么!
皇帝不怒反笑,看看梁朔,转而又看向千凰,别有深意道:“千公子败敌有功,朕自然要赏,不过,要论千公子的功劳,举朝上下,唯有一人最有资格,这个人却不是朕!”
话音一落,门口倏然想起通报太监尖细的嗓音,“国师大人到!”
皇帝微笑,抬头望向门口,眼里闪过一丝异光,“正说爱卿,爱卿便到了!”
众人闻声回头,就见一白衣人缓缓自殿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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