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仕则听罢，愣了愣，脸色未改，思索了片刻，说：“当然记得，那是我的学生。”

“那老师还记得他们是从多少层楼掉下去的吗？”

庄仕则没答了，反问林明森：“明森，二十多年前的事，你突然翻出来提，是想说什么？”

林明森脸色暗沉，整个眼神也变得沉重，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突然觉得很可疑。”

庄仕则笑，端了茶杯起来喝了一口，问：“有什么可疑的？”

“我总觉得，那不是自杀。”林明森看着庄仕则，一动不动。

庄仕则很坦然，“可那个事件，警察已经鉴定，那就是自杀，明森啊，你这是在怀疑警察的办案能力？”

“警察的办案能力我不怀疑，只是凶手隐藏得太深……”林明森意味深长，要是庄欣艾在现场，一定是听得汗毛竖起。

但庄仕则是何等人物？他依然很淡定，那张深刻皱纹下的脸没有一丝的诧异和恐惧。

林明森突然又笑了起来：“当然，我只是在一旁说一说，因为这件事，我才联想到我母亲的事。”

这次庄仕则没说话，靠在沙发上看着林明森。

林明森抬头，问庄仕则：“老师，你说，我母亲掉进河里，会不会也是被推下去的？”

庄仕则心沉了沉，挑眉，看不透他的想法，只问：“怎么说？”

林明森皮笑肉不笑：“猜的。”

“明森，你母亲的事，我们都感到很痛心，但有些事，还是不要乱猜测的好，免得伤及无辜。”庄仕则一双因散光而有点发黄的眼睛看着林明森，说得意味深长。

林明森收了话题，说：“老师，您知道我不怕这个，今天我在老师面前提出来，只是以为以老师的博学，任何事老师都应该知道，包括我心中的疑问，以及那个躲了二十多年的凶手，您说呢？”

庄仕则莫名其妙：“我怎么又会知道？”

“也许，老师也遇到过这种事呢？”

庄仕则的脸绷了绷，说：“明森，如果你今天单纯是来看我的，我很感激，但你句句话都指向我，我不明白其中的意味。”

林明森哈哈大笑：“老师想多了，我今天只是来请教老师的。”

起身，拢了西装，扣了扣子，说：“老师，我老婆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吃饭，要走了。”

庄仕则语气变得生硬：“欣艾已经在做面包了。”

“抱歉，看来是没那口福了。”林明森看了看桌上的棋子，说：“有机会，我希望老师能竭尽全力，那样，我才能知道老师藏在深处的技艺，到底有多深……”

不等庄仕则说话，林明森直接转身朝大门走。

庄欣艾在厨房看见林明森往门口走，赶紧跑出来，双手还沾了白色的面粉，朝林明森的背影喊到：“明森，你这是要走？”

林明森头也没回，把手举在头上挥了挥：“我老婆在家等我吃饭，告辞了。”

庄欣艾还要跑出去追林明森，庄仕则的脸终于变了，语气冷咧道：“回来，别追了！”

庄欣艾不明所以，眼见林明森上了车，急得不得了，又听庄仕则说：“他已经结婚了，你还非要他干什么？”

“爸……那之前我和他好好的，也还不是因为你……”庄欣艾气急败坏地走过来，眼睛都红了。

“你这还是怪我了？我说了你和他不合适！他根本就不爱你！他跟你在一起，一直都是利用你！”

庄欣艾更不明白了：“他利用我什么？我有什么可利用的？爸，他说你什么都知道，那你就告诉我，他利用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