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证明，沈伟华中是会磨点嘴皮子，林子乔稍微一用力，他就痛得嗷嗷叫。

“你有本事就打我啊，你不打倒我，我就还要来，我要打得张丽雯满地爬！”沈伟华已经疯了，本来又长又油腻的头发遮住了他的面孔，但依稀能看见他那双眼睛。

蔑视和不屑。

就那样看着林子乔。

林子乔是个热血青年，哪里看得惯这种眼神？又因为刚刚说出不打到张丽雯誓不罢休的话，林子乔根本就忍不了，对方都已经成了俘虏，还等什么？干脆直接一拳打在了张伟华的眼睛上。

黎汐叫：“林子乔！你为什么打人！”

一切都变了。

沈伟华捂住了眼，鲜血从他指缝中流了出来……

派出所里，黎汐坐在一旁，都觉得无脸见人。

林子乔连这点自控能力都没有，她觉得是自己没做好。

林子乔站在她旁边，听面前的警察教育他。

“都报警了，怎么还打人，真没把我们警察放眼里啊？有点法律意识好不好？好在沈伟华没的眼睛没什么大事，不然你就毁了你的大好前程啊，小伙子！”

林子乔也知道自己错了，但当时他确实管不住自己的手啊，总不能把自己的手剁了吧。

他只能任由警察叔叔教训他，也不能吭声，就那样站在那里，脑门写满了“我错了”三个字。

警察对林子乔训了一通后，又觉得还不够力度，看黎汐低头不语，问黎汐：“我听说你是他老师，是吧？”

黎汐点头，说：“是。”

“老师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你当时就在这孩子旁边，怎么能袖手旁观，任由这孩子犯错啊？我知道，对方是有错，但你都报警了啊，怎么不阻止他呢？”

“我……”黎汐想解释，刚一出声，又被警察抢了去。

“你这个老师还是太年轻，年轻人本来就冲动，冲动的人管冲动的人，怎么管得了嘛！”

警察约莫50来岁，眼见到了退休的年龄，总是见别人一犯错，就有说不完的话，仿佛眼前犯错人的不是和他毫不相干的年轻人，而是他自己的儿子。

黎汐连连点头：“是是是，您的教诲我们记住了，下次一定不能再犯了！”

黎汐又用手肘顶了顶林子乔的手臂，林子乔疑惑地转头问她：“你打我干嘛？”

再抬头看了看警察那痛心疾首的样子，才哈了腰说：“是我不对，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行了，看你们态度也端正，也不为难你们了，你们走吧，有人来接了。”警察看了看门外，对黎汐和林子乔说。

黎汐和林子乔一回头，就见门口站着风尘仆仆的林明森。

此时天已经黑了，夜晚冷，他穿着薄款大衣，直直地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那眼神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怒但威，看得黎汐和林子乔脊骨一阵凉意。

从派出所出来，其他的人都打了车回去，黎汐，林子乔和林明森三人在风中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