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汐出了大门，取了车等沈墨。

沈墨站了起来，走了出去，黎汐能感觉到她的步子很重，重得她这个年龄承受不了。

车上，几公里后，黎汐才打破了沉默。

“是不是你爸？”黎汐手握方向盘，前方的道路并不畅通，她心急，直朝前面那辆货车按喇叭。

货车没有让的意思，一直在前面慢吞吞地爬。

沈默的脸别向窗外，被玻璃隔离外的世界真漂亮，那一片片都快光秃秃的树木，挺直着腰干，真硬气。

“黎老师，您别问了。”沈墨说。

“如果你不说，那我就去问你爸，他应该清楚得很吧。”

“黎老师……我下次不会再交白卷了，会好好学习的。”

“我相信你说的这话，但我更相信你手臂上的证据，也许会有下次和下下次。”黎汐已经厌烦了前面那辆货车，直接换了道超了过去。

黎汐又说：“好吧，你不说就算了，我相信你爸会告诉我的。”

沈墨把眼神定在了前方，好一会儿，才说：“是他打的。”

本来就猜测到这个结果的黎汐还是不能接受，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旁。

“多久了？你已经习惯了？”黎汐所以压得很低，但很急。

“我妈走后。”沈墨回想，“有好几个月了吧。”

“你妈妈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之前他是打我妈，我妈走了，就打我了。”沈墨呼吸平稳，但内心不平静，她的眼角在闪，“我妈是被他打跑的。”

“你爸现在什么也不做？”

“他本来就没做，都是我妈一直操持生意，早些年我妈赚了些钱，若不是我妈，我们也不可能住那地方。”

“但我们邻居每天打牌，我爸也跟着打，现在我妈不回来，没有生活来源，他却打得更欢了。”

沈墨苦笑，“打牌也就算了，还抽烟喝酒，真是样样精通，哪样不好就碰哪样。”

黎汐问：“那你生活费谁给？”

“我妈，我一直有一张固定的卡，她现在还打给我。”

“你有她电话吗？”

“没有，先前的号联系不上了，她可能也不想要我了，不过生了我下来，怎么都得抚养我到成人不是。”

“打得这么严重，怎么不报警？”黎汐又看了看她的伤口，简直不忍直视。

“他是我爸，怎么都是生我养我的，打就打吧，命是他给的。”沈墨讲得很轻松，黎汐却听得难受。

“这是犯法的，他虽然生了你，当然也有养你的义务，但没有伤害你的权利。”黎汐侧头问，“你是一个高中生了，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沈墨低头：“我会好好处理这个事的，以后不会耽误学习。”

“先到我那里住吧，我不放心让你再羊入虎口。”

黎汐发动车擎，要调头回云熙，沈墨提起手，吃力地拉住她握着方向盘的手，“他不会让我在外面住的。”

“什么事都有我，你不用担心。”黎汐轻轻把她手拂开，打了方向盘返回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