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黎汐打扮得十分庄重，一条质感厚重的黑色连衣裙，扎了一个低矮的发尾，一看就是要去扫墓的人。

昨晚她想了很久，要怎么才能让林明森看起来正常，不让老爷子担心。

所以在林明森起床前，黎汐就已经做好了早餐，等林明森下楼。

林明森现在已经学会了穿衣服和洗漱，简单的自理能力已经有了，但他的目光和动作还是略显呆滞，很容易让人一眼看出，这人的脑子缺了根筋。

等了一会儿，林明森果然下来了，穿上了黎汐早早地就在他床头放了的灰色衬衫和黑色裤子。

许久未穿衬衫的林明森看起来精神很好，现在的他对黎汐变得十分主动，还在楼梯上，就远远地向黎汐打招呼：“老婆。”

但一张面瘫脸实在让人觉得没有人情味。

“过来吃早餐。”黎汐说。

林明森很听话地坐在黎汐对面。

“嗯……”黎汐还不知道从何说起，“你记得你爸吗？”

“我爸。”没有抑扬顿挫的语气，平平无仄。

黎汐又拿了全家福给他看，指了指林父：“等一下我们会去你爸那边，你见到他时，就叫一声爸。”

“爸。”他还真会来事。

“不，不是叫我，是看到他再叫，明白吗？”

“明白。”

黎汐收了照片，又说：“还有，和人交流时，要面带微笑，像这样。”

她对林明森笑，牙齿微微露了出来。

林明森明显不明白，黎汐又用手在自己嘴边划了个弧度，反复几次。

林明森像明白了一些，他拿着手，也在唇边划了个弧度，嘴角往上翘了翘，但他牙齿未露出来，笑得很奇怪。

“牙齿要露出来。”黎汐裂开嘴，敲了敲自己的牙齿，。

林明森立马又示范了一遍，露出洁白的牙齿，这下有模有样了。

“和别人打招呼时，就要像这样笑，才叫有礼貌。”黎汐想了想，又说，“现在你叫我，然后笑一笑。”

“老婆。”林明森真是天才，他嘴角往上，特意露出门牙。

黎汐很满意地点头，又嘱咐他：“不错，记住，到了你爸那边，要少说话！”

林志良之所以叫林教授是因为他退休前任教于大学的老师，经济管理学院的教授，黎汐一直认为，林明森这样的头脑，多少还是有林教授的遗传基因在里面。

林志良在退休前就有痛风，关节经常疼痛，之前黎汐也提过，要林志良和他们住一起，但林志良不太愿意，林明森就请了两个佣人照看他。

林志良住在闹市区，因为离医院很近。

说是闹市，那小区也是闹中取静，黎汐开了车过去时，正看到一个瘦高的老人在院子里浇花。

院子里摆了各种各样的植物，葱葱绿绿，春天过来的时候，黎汐还会看到各式各样已经开放的花朵，老头子说过，他是把养植物当成了事业来做的。

林子乔也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形象，仅仅看见林志良的背影，就让他肃然起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