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黎汐勉强挤了一个笑，笑得仿佛一根苦瓜。

“黎老师啊，你一向是我们学校的标杆，你来我们学校短短任教几年，就拿了几次优秀教师称号，这是我们学校的光荣，但这……不是你可以在学校为所欲为的理由啊。”

黎汐愣了愣，为所欲为？得犯多大的错，校长才能用到这个词？

“尹校长，我先生他因为最近身体有点状况，所以才把他带到身边照顾，如果尹校长觉得不可，那我再想想办法。”黎汐好言好语，眼前这个把头发剪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的尹校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果然尹校长语气就柔了下来了：“黎老师，我不是这意思，带家属来学校，只要是品行端正我们都是欢迎的，毕竟教师这个行业，特别是高三教师，时间比较紧迫，回家的时间也短，我们也考虑到尽量把家属安顿好，所以才每位老师都分配了单套房，但……”

尹校长看向黎汐，思维跳跃：“黎老师，我听说你丈夫是开了一间公司，条件这么好，应该在医院治病才行啊。”

尹校长突然这一说让黎汐没反应过来，怎么又扯到了医院……

“啊，医生说要带在身边，多给他找找回忆，多互动，这样才对他的病情有所帮助。”

“唉，你放学校我也没什么意见，但他体育课去操场爬平行梯，晚自习又到教室那边给大家解题，这明显影响了学生们的学习嘛，看看上次，他爬平行梯后，那些学生老师都在讨论他，若是利用这点时间学习，是不是应该更好？”

虽说尹校长说得老套，但他说得没错，哪句都是对的。

黎汐不吭声了，她低下头，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我再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就请两个人在家里看着他，虽然这样对他病情帮助不大，但也不至于影响到别人。实在不行，就把他放医院，天天待在病房里，反正他也什么都不懂……”

黎汐抬头，眼睛瞄了瞄尹校长的表情，苦哈哈地：“反正我也一个人习惯了，大不了最后离婚收场，我还年轻，应该还可以再嫁……实在嫁不掉也没关系，把自己一生都奉献给学校，多拿点优秀教师奖也不错……其实这样的人生也比较精彩……”

她喋喋不休地，天马行空地乱扯一通，实际内心很慌，她在等尹校长打断她的话。

尹校长黑了个脸听她扯，看她能不能扯到最后上天去做天使之类的。

“讲完了？”尹校长还是忍不住了，“说这么多，我不留他在学校，我还是罪人了？”

黎汐脸上堆满了笑，眼睛眯得假情假意：“尹校长，其实我是想说，没有丈夫我也一样可以做个好教师，所以无论你怎么处理，我都没有任何异议。”

尹校长斜眼问她：“当真？”

黎汐没回答，眨了眨眼，“我知道尹校长心软，这是全校都作过公证的。”

“作了公证？在哪里作的？我怎么没听说过？我可不心软，我是讲道理的人。”

“对，您说得对，要说讲道理，你要是第二名，没人第一……”黎汐从没这样拍过一个人的马屁，现在为了一个林明森，她毕生拍马屁的本事全都拿出来用了。

“留在学校也可以，但你不能再让他在上课的时候出来影响学生们了。”

“嗯，那是自然。”黎汐点头，欣喜地鞠了一躬，“谢谢尹校长。”

尹校长又进了办公室，问还在低着头的林明森：“怎么称呼你？”

见林明森没反应，他把目光投向黎汐。

黎汐刚欲介绍林明森，就听到林明森自己开口说：“我叫林明森。”

“林明森……”尹校长喃喃地重复了两遍，突然问，“林志良林教授是你的父亲？”

“尹校长，您认识我公公？”黎汐也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