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东很少见林明森，但印象中的林明森看起来很精明，在任何情况下，那双眼睛都是炯炯有神，表情高深莫测。

和现在的他比，多了精髓。

但粗糙惯了的范文东不会想到林明森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他这种人一向高冷，变幻莫测，并不十分意外。

“请给我。”林明森不达目的不罢休，又改了个口，“可以给我吗？”

范文东心底狐疑，他把手机缓缓地递给林明森，嘀咕道：“我破手机你拿着干嘛？”

林明森接过，看着那些数字，范文东问：“明森，你对彩票感兴趣？”

“感兴趣。”林明森说。

“看你看得这么认真，莫非你能推测出下期出什么？”

范文东来了兴致，他坐直了身体，对林明森解释，“你是不是没玩过这个？知道规则吗？”

“规则。”林明森重复。

“不过也是，你怎么可能买过这个，那你有没有兴趣听听？”范文东有私心，他有种感觉，林明森可能是研究这方面的高手。

林明森答：“有兴趣。”

范文东笑，他看着林明森，像看着那些彩票一样，充满着希望。

他仔细地跟林明森讲彩票的规则，又很有耐心地把彩票近几年的往期给林明森看。

林明森的眼睛里有光，它们仿佛变得神采奕奕。

“吃饭了，明森，文东。”范文眉脱了围裙，在厨房外提高了音量。

林明森低头，仔仔细细地反复地翻看那些数字，最后终于抬头，说：“03，08，09，……”

他说的这一串数字，像经过深思熟虑，又像只是随口一说。

范文东不知道该不该信，因为他看不懂林明森的表情，那表情依然是木讷的，没有任何生命的。

“明森，这是你的推测？”

“03，08，09……”他又一次重复，范文东在他眸子里看到了笃定。

范文东持怀疑态度，他看了看林明森，林明森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他很淡定和从容地把手机还给了范文东。

犹豫了片顷，还是选择相信林明森，他从茶几下找了支笔，把林明森说的那一串数字记了下来。

吃饭时，比弟弟细心的范文眉还是发现了林明森的异样，但她不动声色，她想，既然黎汐说家里没人，有可能就是想掩饰什么。

“来来来，明森，吃菜，我记得你最喜欢吃我做的红烧鱼了。”范文眉一边夹菜，一边看林明森的表情。

他没有表情，一点喜怒哀乐都没放有。林明森吃着范文眉夹的菜，竟然丝毫不介意。

但范文眉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次林明森到她家的时候，她帮他夹菜时，他的眉头轻轻皱了皱，虽然并没有拒绝，但他用筷子拨到了一边。

直到碗堆成了山，他漫不经心地把那些菜放在嘴里。

不过味如嚼蜡。

事后黎汐跟范文眉说，林明森已经给足了面子，因为他在饭桌上，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给他夹菜，他觉得跟间接吃对方唾沫一样。

这……也可能是他不爱和黎汐接吻的原因。

他有轻微的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