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乔笑了笑：“等你出院了，我请你。”

林明启一肚子的气，那气在他发福的肚子里都快装不下了。

“大哥，林子乔其实也不像您想象的那样不懂事。”黎汐作为旁观者，她知道林子乔并不是一无是处，林子乔爱打架，但每次打架也并不完全是他的错，他不是一个主动惹事生非的孩子。

林明启喝了一口水压了压正冒上头的火，缓了缓情绪，说：“黎汐，你知道林子乔他为什么在z市那么多学校都不收吗？”

黎汐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去年他和几个毛孩子一起在学样后操场抽烟，乱扔烟头，把人家学校的树都烧了起来。前年，上了晚自习过后，戴个破面具，把人家一个女孩子吓得住进医院，医生诊断成轻微神经分裂，我去看那女孩的时候，她都开始胡言乱语，好在后来恢复了，不然林子乔一辈子都脱不了干系……”

林明启一说起这个，话匣子就像决堤一样打开了，关都关不住：“再前年，他打了一个高年级男生，让人家住进了医院，耽误了人家的高考……”

林子乔劣迹斑斑，仿佛讲两天两夜都讲不完。

讲着讲着，林明启竟喝起了茶，就像要开个台讲故事，故事太冗长，需要茶水来提神。

黎汐听得很仔细很认真，她只知道林子乔是个问题学生，并不十分了解他，但现在，她一下子就接收到了这么多信息。

林明启终于说完，林明森也吃完了，他抬起头，缓缓地拿了纸巾擦满是油水的嘴巴。

黎汐一直未打断林明启的话，就等林明启说完，她问：“那大哥您了解过，他做这些的原因吗？”

“无非就是和那些学生鬼混，有什么原因？我了解他，他喜欢搞点动静出来，就是觉得这样做很酷，酷吗？一点都不酷。”林明启其实是抽烟的，但他不会在这种封闭的场合上抽，他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茶，心里烦闷。

“大哥，您平时是不是都这么忙？”

“做生意的人，都忙，一年四季都落不下脚，我也想停下，但停不下来，就算是想让自己休息一段时间，除非电话关机，否则永远都会在闭上眼的那一刻响起。”

“所以您很少关心子乔，您给他物质上的丰富，却空虚了他精神上的需求。”黎汐知道林明启都懂，但她还是要说出来，说得多了，他才会重视起来。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就像这次，我抽空飞了过来，但他不领情。”林明启话一落，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抱歉，我接个电话。”说完，他走出了包间。

黎汐现在才想起林明森这个人，他又伸出筷子，夹了一块焖鸭。

黎汐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林明森抖了一抖，鸭块掉在了桌上。

“林明森，你都放了筷子了，就不能再拿筷子了，这不礼貌！”黎汐真没见过这么能吃的林明森，简直是饿死鬼投胎。

林明森放下筷子，摸了摸手，说：“你没吃，给你夹。”

“我吃东西要你夹？”黎汐凶巴巴的表情，心却动了动，她面前的碗里竟然已经堆满了肉。

也许是觉得理亏，她把那块焖鸭夹了起来，放在自己碗里，林明森见状，赶紧把那块焖鸭抢了地了过去，放进了他的嘴里。

那鸭块大，在他嘴里包都包不住，他努力地想把它全包进嘴里，吐词不清地说：“脏，我吃。”

黎汐愣了愣，筷子僵在手上，她呆呆地看着林明森吃力地嚼着那鸭块。

好一会儿，她回过神来，放下筷子，伸出手去抠林明森嘴里的鸭块。

此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货可千万别被一块鸭肉给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