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到了开学的那天,南海高高一高二的神兽们欢天喜地的回学校,小孩就是这样,天天读书就想着放假,放了假又想念学校的生活和同学。
精英高也开了学,陆铭早早就坐在教室里看申佑给他的课堂笔记,这算不算是偷师啊,要是被申佑他老师们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同学们成群结队进入教室,快到中午的时候,教室里人员基本到齐了。
黄毛几人一个寒假回来,又换了发色,黄毛染了个灰棕色,灰毛染回了黑色,从进入教室到现在,几人嘴巴一直没停过,仿佛要把这半个月没说的话一口气讲完。
班主任过来点了下名就又离开了,估计也还没从年假中缓过神来。
陆铭昨晚没睡,刚从酒吧回去,洗了个澡就来了,正打算趴下补个觉,桌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看到备注,他脸色沉了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起“有事?”。
那头安静了半天,一个柔弱的男声响起“你你是芬姐的儿子吗?”
陆铭抿了抿唇“……”,拿下手机又看了一眼备注,是曾淑芬没错,他冷冷重复道“有事?”
那男人听着陆铭凶巴巴的声音,有些害怕,声音都有些颤抖“芬姐出事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陆铭捏了捏眉心,语气有些冲“哪家医院?”,说着站起来往教室外快步走去。
下楼时碰上了关主任,关主任问他去哪,陆铭头也没回“家里有急事”。
开着车来到医院,一路走到急救室门口,那里坐着一个男生,看着刚20出头的样子,估计没比他大多少,正拿着手机坐立不安。
听见脚步声,他看向陆铭,看见他那张与芬姐六分相似的脸,他就确定了这就是芬姐的儿子,他站起身“你来了,芬姐还没有出来”。
陆铭在离他两米处站定,脸色很难看,面前这男生身上还穿着绣着某酒店名字的浴袍和棉拖,脖子上的红印特别的刺眼,他本来以为是哪位见义勇为的将人送来医院,现在看来,去他玛的见义勇为,谁能在酒店里见义勇为。
陆铭收回目光,双手环胸靠在墙上“你是?”
男人眼神有些飘忽“芬姐的朋友”。
陆铭也懒得拆穿他那拙劣的谎言“她怎么出事的?说说前因后果”。
男人有些紧张的捏着手机“那个,我什么也没干,这事真不怪我,我就跟往常一样跟她去酒店,谁知道芬姐突然就吐血昏了过去,我就打了120”。
陆铭笑了几声,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这样啊,这么老你都下得去嘴,也是够拼的”。陆铭心情差到了极点,说话也跟刺猬似的,哪里痛扎哪里。
男人眼圈红了红,咬着唇不发一语。
陆铭刺了一句也懒得再跟他废话,走到吸烟区抽烟,刚抽一口,急救室门打开,一位中年医生快步走了出来“曾淑芬病人家属在哪里?”
陆铭掐掉烟,朝医生走去“怎么样了?”
医生说“病患胃癌复发了,第一次化疗效果不怎么好,这次来势汹汹,身体也经不起第二次化疗了,现在抢救过来了,不过危险期还没过,是否要将病人转到icu”
陆铭点点头,淡淡的看着医生“转”,他脸上镇定,心里确是惊涛骇浪,胃癌意味着什么他最清楚不过了,曾淑芬居然将他瞒得死死的。
医生看着他“你是病患的?”
“儿子”
医生将单子递给陆铭,陆铭签了字。
医生进了急救室后,刚才那个男人踌躇了片刻,走了过来“芬姐的手机给你,我可以走了吗?”
陆铭接过手机,盯着他沾了点血迹没来得及洗的手,最后什么也没说,点头让他先走了。
陆铭一直坐在icu外面的椅子上,望着某一处发呆,他又尝到了这种深深地无力感。
他从中午坐到了晚上7点,期间曾淑芬又进了两次抢救室,最后都有惊无险的抢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