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早就看出来了,这些人之所以动不动就辞官,不就是俸禄很少,功名带来的收入反而很丰厚吗?所以,谁敢威胁她,那就直接挖掉他的根子,打掉他的依仗。
文官们对张嫣这样不按理出牌无解,换招吧,这一天的朝堂,不吵架了,改出难题。
张嫣和周皇后刚刚坐定,就有个绿袍的小官出列:
“皇后,陕西大旱,颗粒无收,洪亨九总不能给灾民吃银子吧?”
“爱卿,可有解决之道?”
“……”对方吃惊地抬了一下头,又赶紧躬下身,他没想到皇后会反问回来。
“哼,无能之辈,洪亨九难道难道跟你似的?他不会拿银子买粮食啊。着令商人运粮入陕,洪亨九可按市价购买。”
“商人不可靠。”
“不要急着反对,你应该好好想一想,怎么惩治奸商,让赈灾银花得值,若你只知道反对,没有解决之道,证明你无能。”
谁受得了被人冠以无能的名声?朝堂没人说话了,大家又准备用静寂来对抗,反正,难题给你出了,就看你怎么办。
张嫣哼了一声:“国家危难,正是勋亲为国出力之时。着秦王府出粮十万担给洪亨九做军粮,若有违背,立刻废除王号,押解进京……”
“皇后,万万不可啊——”
一大群人呼啦啦跪在大堂,吵得人耳朵生疼。
锦衣卫呼啦啦也跑进来,绣春刀都拔出来了,把叫喊的人吓得立刻禁声,但也有不怕死的,比如,成国公朱纯臣。
如今,京营就在朱纯臣手上,这个猪,只知道喝兵血,吃空额,致使京营没有任何的战斗力。
如果这样,他也不至于是张嫣恨之入骨的人,朱纯臣是偷开城门迎李闯进京的恶徒之一,他还上表劝李闯登基为帝,李自成却看不上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反而把他杀了。
朱纯臣出列:“皇后,还请收回成命,祖制……”
“祖制?好,成国公,按祖制,己巳之变时京畿之地生灵涂炭,你干什么去了?”
成国公语塞,京营烂成那样,能出去打仗吗?
见没人说话,张嫣继续道:“国家养勋亲二百多年,如今到了该为国出力的时候,诸位不要以为,拿钱的时候有人,出力的时候就没人了吧?太祖立下的祖制,是这样的吗?”
勋贵们气得要死,却说不过张嫣。
文臣却很高兴,他们天生和勋贵们是对头,对勋贵光拿钱不办事,也很讨厌。
张嫣怒哼一声,继续说话:“瞧瞧你们这几个,国难当头时当缩头乌龟,利益面前就敢打敢冲了。不思为君分忧,只知道自家那一亩三分地,一群囊虫,着,罚银一万两。”
跪着的人,有人暗暗咬牙,想办法如何对抗,有人却害怕了,磕头告饶:“皇后,不可啊,微臣,微臣俸禄低微,凑不出那么多钱。”
这个是谁?
张嫣侧耳听曹化淳说出此人名字,然后,问铜镜他的身家后,开口道:“没有一万两?曹化淳,带人去他家查一查,若是真没钱,免罪,若是哄骗本宫,贬为庶民。”
“啊?不不,微臣,微臣可以凑出来。”
“晚了,曹化淳,命人到他家看看。”
大家有心想阻止,但想到昨天皇后怎么对付那些文臣,一个个的都退缩了。
勋贵的依仗,是军权,所以,只有出宫才能施展。
张嫣还不解气,继续道:“最近有人弹劾洛阳福王府仆从仗势欺人,民怨甚重,着洛阳知府协助锦衣卫严查,罪证确凿者,抄没其家,按罪论处,抄家所得交于洪亨九。
还有,福王骄纵恶奴,罚银三万两,粮十万担,也给洪亨九做军粮。”
大家听到这里,都有些脊背发凉,皇后可真敢那,这么一圈折腾下来,洪承畴怎么也能把陕西的事情抹平了,有钱又有粮啊。
不行,得给皇后找点麻烦,不然,满堂的男人,都被她压制了。
有人出列:“锦衣卫害民,皇后明察。”
“东厂派人监督锦衣卫,一众爱卿,若是东厂番子和锦衣卫犯罪,尔等可据实上奏,本宫必严惩不贷。”
大臣们一听,这又回来了,以前他们怕太监,如今,不怕了,嗯,皇后好像还不错嘛。
“陕西的事情,还有其他意见没有?”
“三边总制杨大人,与洪亨九事有所冲,如何处?”有人问。
“杨鹤调离,为巡盐道总督,所有盐事,均可处理,半年内,必须查到五百万担的私盐,否则,就自请辞职吧。”
“哪里有那么多私盐?皇后慎言!”
“没有这么多私盐,那盐税都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