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掩了眸中的疼痛,转而凌厉了几分,“翠玉,给宫外传信,叫君淮在加把火,这锅还不够热,锅热了,人才会不安分,才会急得跳脚呢。”
那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那便要时刻浇水灌溉,才能让其生根发芽,最后枝繁叶茂。
翠玉点头应下,拿了出宫的腰牌,便去办了。
贤妃这才算了了些事,叫宫女拿了酒菜来,她要痛痛快快的喝一壶,好好庆祝才是。
宫里的事,向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日后,再有这样好的事,她也不一定有空庆祝了。
左相府,付氏的院子常青阁。
柳玉郎端坐塌上,听着付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细说冤枉,却连目光都不屑于给她。
付氏自是不依了,爬到柳玉郎脚边去,揪住了他的衣袖,楚楚可怜道:“爷,妾身真的是冤枉至极,平白受了这苦楚,您若是不为妾身做主,妾身倒不如一头撞死的好。”
柳玉郎拂开她的手,将自己的衣袖扯了出来,冷冷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便去吧!”
他倒是要看看,她可舍得这荣华富贵,当真就撞死了。
付氏愣在当场,“爷……您,您当真如此狠心么?”
难道她还不够惨么?
戏文里说梨花带雨最是惹男人疼惜,可是她都哭成什么样儿了?
欲拒还迎那一套,她也是费了功夫的,说是要撞死,还不是为了叫他怜惜,从而厌恶萧云岫。
不曾想,他竟真要自己去死,丝毫没有怜惜之意。
只是,她也不想想,自己那张脸肿得像个猪头,又满脸青紫,瞧着就瘆人,又哭得埋汰,叫人见了只觉得惊悸,谈何说得上怜香惜玉?
别说香了,那是半点都不沾边。
柳玉郎冷笑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那种,直勾勾的盯着付氏,“不是你要死要活的作气么?怎就叫我狠心了?”
顿时,付氏便惴惴不安起来,好日子才刚开头,她怎么可能想死呢?
“爷,妾身失言。妾身这样说,不过是想叫您怜惜妾身哪!”
语毕,付氏作势又要哭啼起来,柳玉郎听得烦了,一巴掌拍在炕桌上。
付氏顿时就噤声了,故作委屈的看着柳玉郎。
“满嘴谎言!付氏,你嘴里可还有实情?若非母亲早前叫了我去,将今日之事悉数告知,怕是都要被你瞒在鼓里了。我看你被罚得还不够惨,竟然还想着挑拨生是非,那就再禁足一个月,每日在院中罚跪半个时辰,好好忏悔忏悔你的罪孽吧!”
柳玉郎说完,径直站了起来,看也不看付氏一眼,径直离去。
付氏都傻了,她本意不是如此啊!谁知油水捞不着,反而挨了一顿骂,还加重了刑罚。
柳玉郎从常青阁出来后,在园子里静坐了片刻,最后转道去了静安院。
柳夫人正在用晚饭,倒不防他会过来,只好叫人加了双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