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祁有恃无恐,反正那个男人已经照着君淮的安排毒死了,死人的嘴可是牢靠得很,任凭母妃将死人的嘴给扳开也撬不出半句有用的话来。
淑贵妃凝着眸子,头一次正眼打量起宇文厉来,越看越觉得心惊。
他那波澜不惊的眼眸里可是半分恭敬都没有,反而是充满了算计。
宇文厉任由她打量,半晌才道:“母妃,既然无事,儿子也该回府了。父皇已经准了恩赐,怕是要叫人去皇子府宣旨了。若是儿子不在,怠慢了宣旨的公公,反倒是不好。”
宇文厉说罢,也不等淑贵妃回应,躬身一礼,便转身走了。
刚踏出殿门,立即就听到“嘭”的一声,想是他那个好母妃又砸了一套茶盏罢。
宇文厉嘲讽一笑,不再停留,有些人心根本就是经不起揣度的。
淑贵妃盛怒,砸了茶盏,殿内侯着的宫女皆是一凛,径直跪在了地上。
陈嬷嬷叹息一声,将她们都给打发走了,关上殿门,才上前去劝慰。
“娘娘,您息怒才好,若是你跟二殿下母子起了嫌隙的事叫人传了出去,怕是要闹了笑话。”
“母子?陈嬷嬷,你倒是说说,我跟他如何像母子了?”
“……”陈嬷嬷竟不知如何回答。
淑贵妃又道:“本宫一心为了他好,可他不知半点感恩,不仅如此,眼里还全是算计。俗话说得好,养条狗都能冲你摇尾巴,养个儿子,却不曾想养出来个冤孽。到底是隔着肚皮,总归不是一条心的。”
“娘娘,您怎么又胡说了?二殿下是您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怎的就隔着肚皮了?”陈嬷嬷说着,朝她摇了摇头。
淑贵妃憋闷得慌,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忍字心上一把刀。陈嬷嬷,你总叫本宫忍,忍到何时是个头啊?此事就像一块大石头,悬在本宫这心里,落也落不下去,真真是如鲠在喉啊!”
淑贵妃今日确是被宇文厉那个眼神给吓着了,若是一朝东窗事发,他怕是会更狠。
在这深宫中,拈酸吃醋了一辈子,也算计了一辈子。
若是真落得个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的下场,她可如何甘心?
“娘娘,您这是郁结于心了,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忧心。当年知道此事的人,全都……”陈嬷嬷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话,“死人的嘴是撬不开的。何况过往种种皆是云烟,那就该随之云消雾散才是。”
淑贵妃一双拳紧紧地握了起来,半晌,才又松开。
神情总算是镇定了些。
“是,你说得对。本宫庸人自扰了。那你说说今日哪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到底是不是厉儿做的?”
陈嬷嬷思忖了一阵,才道:“见色起意,或许是真。咱们侄姑娘的姿色算得上上乘,家室又显赫,那人定是误打误撞闯了进来,再加上香炉里被咱们动了手脚,便失了理智了。”
哪个男人不爱美人呢?何况还是个家世显赫的美人,若是真玷污了王朝儿的清白,为了保全她的清白,定是要将其下嫁了事。
那人抱上了王太师的大腿,前程自是平步青云。
陈嬷嬷能想到的事情,淑贵妃自然也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