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年轻人的玩意,我去凑什么热闹?”
“大皇兄,你这才正值青春年华,怎么就心如槁木了?”
一道打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宇文漠抬首看去,赫然是六皇子——宇文允。
他大马金刀的走了进来,怀里还抱着几幅画轴。
瞧见来人,安嬷嬷立马退到了一边,叫人上了茶和果子来。
宇文允罢了罢手,“嬷嬷不必客气,我与皇兄聊聊天,无需张罗茶点。”
“六殿下能来,是我们太乙宫的福分,那你同大殿下说说话,老奴不打扰了。”
宇文允挥了挥手。
宇文漠瞧着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道:“听安嬷嬷说,御花园很是热闹,你不去凑个热闹,怎的跑我这里来了?”
宇文允将画轴放在石桌上,一屁股坐了下来,才道:“那都是淑母妃为了给二皇兄张罗正妃安排的,我已是有婚约之人,何需去凑那个热闹?”
他的婚期就是月底,新娘子已经在府上安心备嫁了,他自然得守夫得,不好到处沾花惹草的。
宇文漠的眸子沉了沉,强颜欢笑道:“六弟所言极是。”
“大皇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无妨,说来我也险些是要成婚的人。”若不是晓得自己的身子,他怕是要贪图温暖,应下那门亲事了。
“我也有所耳闻,大皇兄,那完颜阿骨朵可是有隐疾?你为何要拒婚呢?”
听说是个标致的美人,不知道为何他却没看上?
宇文漠指了指自己的腿脚,讥讽一笑,“我已经这副模样了,娶她过门,也不过是耽误了人姑娘的青春,何苦呢?”
“皇兄,你怎的又妄自菲薄了?太子妃不是医术超群么?听说在她的治疗下,您已经能起身走上几步了,按照她的法子来,你的腿脚恢复如初肯定是没问题的。”
在宇文祁和柳澄澄大婚的时候,宇文允没能赶回来,但关于他们二人的传闻可没少听。
如今回来,本是打算见一见小七找了一个怎样的娘子的,结果他们夫妇二人又携手上了战场,连自己大婚,他们都不能回来参加了。
虽说遗憾,但山水有相逢,不愁没有机会遇见。
宇文漠顿了顿,摆明了不想说这些,便转移了话题。
“不说这些了,倒是你,这两年去了何处?怎的小七大婚,也不见你回来?”
“让皇兄牵挂了,我只是随师父到处游历了一番,见识了一下世面,所见之处觉得美不胜收的地方,还描了图,好叫皇兄也能见一见。”
宇文允说着,便拿起了桌上的画轴,展开来,放到了宇文漠面前,介绍道:“这是江南烟雨图,荷叶蓬蓬无边,荷花灼灼其华,最是好看。”
画轴上描的就是一位姑娘头戴斗笠身穿蓑衣,泛舟湖上,冒雨采荷莲的景象。
宇文漠盯着,简直是移不开眼,眸子里闪烁着光芒,仿佛自己已经设身处地了一般。
宇文允就知他喜欢,又将其余几幅画轴一一打开,叫他观看,“皇兄,这是我答应你的。臣弟目之所及都是你所见,臣弟耳之所闻皆是你所闻。”
宇文漠心下一阵感动,差点就落泪了,旋即装作风迷了眼,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滴,“那就有劳六皇弟同为兄讲讲所见所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