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一噎,面上竟是窘迫,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背地里的阴私岂是一时半会说得完的?
况且,比起女儿来,她更担心的是儿子的前程。
故而,说什么都不能心软。
王朝儿也没指望她能心软,冷哼一声,叫丫鬟动作快些,“随意挽个发便是,用不着打扮得多精细,今日也无需本小姐去出风头。”
“是。”
伺候梳妆的丫鬟向来是心灵手巧的,很快就挽了一个时兴的发髻,只戴了一支步摇,随着王朝儿走动而轻轻摇曳。
没了往日那等珠光宝气的打扮,倒显得她活泼了几分。
王夫人一直没有离去,待王朝儿打扮好,一路相送,看着她上了马车,心里才安定下来。
一旁的嬷嬷见了,难免心疼,“夫人,若是小姐真出了什么事,怕是……”
“胡诌八咧的,朝儿是去宫里赏菊,能出什么事?”王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多嘴的嬷嬷,“管住自己嘴。若是管不住,本夫人不介意替你拔了舌头。”
嬷嬷立马跪在地上,低头请罪,“夫人放心,老奴省的,再不敢胡言乱语。”
王夫人冷哼了一声,这才甩袖离开,她没那等子水磨忍耐的功夫。
还得去见见各处采买的管事,叫他们买些绸缎回来裁衣。
做好之后,连带着一些银票,一并送到王洛之手里去。
之前,因他犯事,为了保命,不得不送回老家避难,虽说是亲戚,可到底是寄人篱下。
儿行千里母担忧,王夫人担心他过得不好,总想将好的东西,都给他捎去一份。
嬷嬷跟在王夫人身后,听着她的安排,心里直叹息。
也不知王朝儿投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明摆着的重男轻女,且不说太师,便是夫人,那心也偏的没边了。
王朝儿的马车缓缓而行,到宫门时,已经排着不少官宦千金了。
她的贴身丫鬟秀儿扶着她下了马车,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光景,“小姐,许是你杞人忧天了。贵妃娘娘可能当真是觉得闷了,单纯的想办一场赏菊宴罢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我那姑母打得是什么主意。”
是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别人有没有包藏祸心呢?
秀儿望着王朝儿,担心都写在了脸上。
王朝儿却并不在意,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裙摆,抚平了褶皱,这才接过秀儿手中的簪花帖。
“行了,你回马车上侯着吧!”
不管是几品大臣的官眷,到了宫门处,都得老老实实的下轿或是马车,排队等候侍卫查看腰牌,方可入宫。
不过,像王朝儿这样,家里有人入宫当了皇妃的,倒是有个殊荣,可以先行入宫。
以往,王朝儿铁定是要先入承乾宫陪淑贵妃说上几句话的。但今日却是老老实实的排起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