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害怕柳霜霜会从床榻上滚下来,故而上前去扶住了她。
柳霜霜掐住了袭人的手腕,看向她,质问道:“她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以德报怨?这才跟柳澄澄那个小贱人混迹几天,她便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难不成是鬼上身了?”
柳霜霜掐得狠,还在不断的用力,袭人疼得面容都扭曲了,但还是不敢吭声,只道:“娘娘,太医说了,情绪起伏不能太大,您可不能动怒。”
闻言,柳霜霜这才熄了怒火,收回了手,身子也靠回了被褥上。
袭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在身后。
待柳蔓蔓出了院子,疾步而行,似身后有疯狗再撵一般。
蛮儿都要追不上了,“小姐,您慢些,小心摔着。”
“慢些?再慢点,我二姐姐就得追出来了,要是被追上,还不得扒了我一层皮。”
从小到大,今日可是头一次顶撞柳霜霜,她怕自己不小心戳了她的心窝子,她会不依不饶。
柳蔓蔓走了一段,还回头去叫蛮儿,“你也走快些,这毕竟不是家里。”
一回头,嘭的一下就撞上了一堵肉墙,疼得她眼泪花都要出来了。
“谁啊?大晚上的不长眼睛?”
宇文厉刚送走了吴父,折身回来安抚柳霜霜,不曾想从拐角处出来,一转头便被一个小姑娘撞了。
最有趣的是,这个小姑娘似乎不识得他是何人。
在他府上,说他这个主人不长眼睛。
宇文厉从未去过左相府,故而柳蔓蔓不认识,自然蛮儿这个丫鬟也不识得。
见他盯着自家小姐目不转睛,顿时上前遮去了他的视线,呵道:“哪里来得登徒浪子?竟敢盯着我家小姐看,小心我家相爷挖了你的眼睛。”
幸而柳蔓蔓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宇文厉即便是将面纱盯出一个洞来,也瞧不出她的容貌。
只这一双眼睛也是水灵灵的,勾人得很。
无端被人骂了,宇文厉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嬉笑了起来。
“相爷?这位姑娘莫非就是左相柳玉郎的三女?”
右相的女儿何翩然,他也是见过的,并非是这般模样。
想想这个时辰能到府上的,又称是相爷之女,不是柳霜霜,也不是柳澄澄,那就只有排行第三的柳蔓蔓了。
柳蔓蔓还捂着头,听他说起,顿时惊奇起来,“你认得我?”
她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可不像家里那两个姐姐有名气,不成想还有人识得她。
宇文厉痞笑了一声,“识得,说来你还得叫我一声二姐夫。”
只是他是皇子,即便是姻亲,也得唤一声二殿下,不可僭越了去。
柳蔓蔓这才是惊了。
立即后退了几步,低垂着头行礼,“小女不知是二皇子殿下,唐突了,还请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