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太监都走了,陈嬷嬷也跟了出去,连带门外侍候的都打发走了,这才关了殿门折身回去。
“娘娘,适才的话,您可不能再提起了。”陈嬷嬷不放心的再交待了一遍。
要是那件事被抖落出来,别说荣宠,怕是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淑贵妃也有些后怕,“多谢嬷嬷,幸而嬷嬷及时制止了本宫,也不算犯了大错。”
绕是如此,淑贵妃也只是面上这般罢了,心里也不见得真怕,左右这承乾宫都是她的人,借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出去胡言乱语。
陈嬷嬷福了福身,“一切都是老奴该做的,娘娘如此,折煞老奴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尚且不可行之,她这老虎还在跟前呢,她岂敢托大。
淑贵妃却没跟她计较,“行了,陈嬷嬷,明日记得到大殿外等着,散了朝,叫哥哥来承乾宫来一趟,本宫有事与他商量。”
如今她没得选择,既然不甘心,那自是要博上一博的。
她有如今的荣宠地位,自是跟娘家脱不开干系,以后如何光景,也是要依靠娘家的。
陈嬷嬷分寸拿捏得好,没有多问,只管应下。
世上向来没有不透风的墙,淑贵妃发火了的事,不仅肖皇后得了消息,便是称病不出的贤妃也得了风声。
贤妃手中捏着些做熏香的药材,一一凑近了鼻尖,分辨其中的香味。
听了丫鬟翠云的话,顿时嗤笑出声,“她自然是该急了,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那个位置岂是她能肖想的?”
当今皇上和皇后伉俪情深是出了名的,宇文祁这个嫡子一出生便被立为了太子,她竟还贼心不死呢,真是可笑。
翠云不知该如何接话,索性也就不开口了。
贤妃看了她一眼,问道:“除了那些无关紧要的,可还听到别的话?”
这么多年,她一直称病,蛰伏在这宫中,可不是真的要无欲无求的,自那天起,她们之间就水火不容了,丧女之痛,亦是血海深仇,她岂会不报?
想当年,她们一同入宫选秀,一同封妃,又是表姐妹,情谊自是不同一般。
谁知竟又那般巧,二人还前后脚有了身孕,她以为是天赐的福分,同她往来密切。
甚至是在她临盆前夕,忧心她头一次生产,不顾自己也挺着个大肚子,陪伴在她左右。
对她,她从不设防,可她对自己却是无半分情谊,有的只是算计。
当日,她们在亭子里喂鱼,陈嬷嬷已经去御膳房领参汤了,但她觉得冷,宫人便去给她拿披风,又说要吃樱桃,亭子里又无其他人在,她只能让翠云去御膳房走一趟。
身边的人都被支开了,她又说身子疲乏,当时的淑妃只得扶着她回房,没想到下台阶时,淑妃竟推了自己一把,本就没站稳,一脚踏在台阶上,不成想竟是滑的。
她滑胎了,险些难产而死,生下来一个女儿,只嘤嘤啼哭了几声,便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