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祁的性子向来如此,潇洒肆意惯了。
可到底是新媳妇过门的头一天,柳澄澄却不得像他这样放纵。
“我才不信你的邪呢。昨夜明明答应的好好的,你后来还不是……”
余下的话被人咽回到了肚子里,取而代之的又是面上的两坨绯红。
宇文祁朗声大笑,抱着她的腰身,不肯让人下床。
东宫外边洒扫的那些太监宫女们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上前去推门。
昨儿个正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大喜之日,又是洞房花烛,今儿谁敢去触霉头呀?
东宫外边突然来了一队步履匆匆的太监。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儿,安德海。
他旁侧的小太监手中端着一红木托盘,上边放着太后娘娘所要给太子妃的赠礼。
“两位殿下还没醒过来吗?”
到了东宫中,安德海问着柳澄澄的贴身丫鬟。
春桃春杏两个丫头也是面色绯红地摇了摇头,心中有些难为情。
安德海笑笑,让小太监将红木托盘中的东西递给她们。
“皇后娘娘吩咐了,昨天大婚之日,两位殿下劳神费力辛苦的很,今日就不必向她请安了。这是先前就已经准备好的赠礼,还望太子妃娘娘妥善保管。”
“人醒过来之后也不必知会,皇后娘娘还乐得自在呢。”
将东西送完之后,安德海又带着人匆匆离去,叮嘱大家谁都不许上前打扰。
东宫里的丫鬟太监们低声笑着,心中早已了然。
柳澄澄支长了自己的耳朵,听见外边有哄笑的微弱声音传来,赶紧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春桃春杏,给我打水来。那安德海过来,一定是让我们两人不遇到母后身前去请安,你信不信?”
宇文祁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抬头看她。
哪怕皇后娘娘已经吩咐了不用前去请安,可柳澄澄总觉得心里不太稳妥。
“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我的好祖宗,赶紧起来吧。”
柳澄澄对着他推了一把,自顾自地起身穿鞋。
春桃春杏带着一队宫女走了进来。
她们不是忙着打水,就是忙着整理昨天的那些台面。
软榻上放着许多没有清理干净的花生桂圆,昨个半夜里还觉得有些硌人。
“母后虽然说了不让我们前去请安,可这规矩是不能坏的。”
“哪有人头一天就睡懒觉的,都怪你耽误了正事儿,我得去一趟。”
柳澄澄打着哈欠坐在桌旁,任由宫女们给自己梳着头发。
先前在柳府的时候,她的头发全都是披散下来的,不过就是盘了一个少女式的发髻。
可如今,头发全都要盘在脑后倒,真是成了一个妇人。
这些变化虽然不太大,但是一下便能提醒她,今后已经不再是姑娘家了。
“若是要去,我们两人一同前去,让你一个人去算什么,你且等等我。”
宇文祁舒展开自己的手脚,在软榻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声调绵长又嘶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