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门提督对大胡子的话,并为表态,只是淡声问道:
“你因何这么说?能给我一个更充足的理由吗?”
大胡子见九门提督不鸟他,只得走近一步,小声说道:“我是临川侯的人,看不过去,替太子出头。”
九门提督一听这话,知道自己猜着了,更不敢表态,索性让他们自己掰扯,点头说道:
“你出证据,我抓人。”
春水先生也看出门道,故意笑道:
“这位壮汉,话可不能乱说,否则便是污蔑之罪。我话本中可曾有提皇室半点?”
围观者也都纷纷响应,让大胡子说证据,看热闹不嫌事大。
花重锦在茅屋中看到这一切,不觉暗暗点头,对春水先生竖起大拇指,果然是文人,临危不乱,还能瞅准时机,精准反击。
大胡子被激,开始罗列春水先生罪证:
“太子侧妃未婚先孕与书中吻合,分明就是借机嘲讽,总之抛开话本中朝代背景等等,根本就是一件事。”
春水先生微微一笑,从容应道:
“我话本中写的是皇子,并不是太子。未婚先孕的是王妃而不是太子侧妃。而且他们是事先为能在一起,预谋的珠胎暗结。
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件事,硬扯在一起,莫非是这位壮士想摸黑太子及太子侧妃?你是何居心?”
围观者本来就是向着春水这边的,察觉到九门提督似乎并没有想要治他的罪,因此都纷纷响应附和他的话。
“春水先生说的是,拾金子拾银子,没有拾话的,这让太子及侧妃情何以堪?”
“原来太子及侧妃也是这种情况?我竟不知。”
“这人是故意搞臭太子及侧妃名声吧?”
如此等等,那大胡子听着听着,不禁脸色阴沉,有掩饰不住的惶恐,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你,你们休的胡言乱语,话本是谁写的?”
可他终究是粗人,没得辩解本事。
大胡子求救似的望向九门提督,他已经把自己身份告诉他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九门提督接到大胡子求救眼神,很是为难。
就算他是朱太师的人,换了顶头上司,他还敢为同是太子党的临川侯强出头吗?
如此,他还做不做这九门提督了?
不做岂不是更让摄政王等人称心,反而辜负了朱太师让他在此位上忍辱负重也要稳坐占位的期望?
但毕竟也得给临川侯面子,于是他出声说道:
“话本终究是话本,跟现实没有丁点关系。这位壮士也是好意,维护皇家声誉。毕竟难免让人看了话本浮想联翩。”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下声音严厉的说道:
“责令春水茶摊关门自省三个月,不许再写跟当下事物相吻合的话本,否则定当严惩不贷。”
这番处罚,屋内的花重锦听了,也不禁暗暗点头,虽然对春水先生不公平,但依然是折中的处罚了。
毕竟九门提督是朱太师的人,而那大胡子怕是太子一党的人,没有完全偏袒,已属不易。
可见柳右丞兼管九门提督府还是让太子一党有所顾忌。
“大人,你这处罚也太轻了吧?就算不判他死刑,也该投入大牢,永远不许再写话本。否则,都学他这样,只怕大人也是话本中被批判的人物。”
这会提出异议的,不是大胡子,而是他身后的一位年轻人。
九门提督认得那位年轻人是临川侯的人。
他不好当众辩解,只是神色庄重的说道:
“本官的话,你若觉得不妥,可去柳右丞大人那里告状,我只想在我管辖地内,保一方平安,非是激化矛盾,闹得不可开交。”
春水先生开口说道:“那就去找柳右丞大人吧,老朽也不服。我本分写话本,怎的就祸从天降?”
他这么说,年轻人沉默了。
他能听出九门提督的意思,捅到柳右丞那里也占不到便宜,反而更糟,不如就此化解。
因此他并为响应去找柳右丞。
春水先生明白,他们是心虚了。
自然是找到反击点,就抓着不放,非要跟大胡子他们去找柳右丞,否则,不接受惩罚。
大胡子不过是枪而已,此时他反而没了主意,一切全听年轻人的,退在他身后。
年轻人是临川侯府的人,又不敢太招摇,便逼着大胡子出头。
大胡子是武夫,没得什么脑子,急得满头大汗。
看他们滑稽的样子,就连九门提督都觉得尴尬了。
春水先生看出门道,扬声问道:
“两位可是太子府的人?”
大胡子连忙摆手,哼道:“不是,我们可不是太子府中人。”
春水先生笑道:“老朽就知道太子府的人没傻子,自扣屎盆子,那想必你们是哪家跟太子府有仇的人吧?”
大胡子更急了,想也没想就回道:
“你放屁!临川侯跟太子关系最好了。我们是来替太子出头的,你可别乱扣屎盆子。”
这真是不打自招。
春水先生不再多说什么。
年轻人气的拂袖而去,留下一脸错愕的大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