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要睡觉了。”花重锦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从新倒在床上。
三个小丫鬟面面相觑,想要开口劝劝花重锦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直到耳边恢复清净,花重锦才睁开眼睛,起身下床,踮着脚去药箱里扒拉着伤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她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所以还是想要去找找秦九劭。
装备齐全,花重锦脚尖点地,行动缓慢的举着蜡烛轻轻关了门,今日月圆,清凉的月光洒满了整个院子,像是撒了一地的银屑。
月光下花重锦的影子被越拉越长,一连推开了几间房门里头都空无一人,花重锦扶着柱子站了一会,缓解着脚上传来的不适,忐忑不安的推开了秦九劭书房的门。
蹑手蹑脚的举着蜡烛关上了房门,四下环顾,终于在书架后头的小榻上发现了双眼紧闭的秦九劭。
深吸一口气,转身把蜡烛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从怀里拿出来准备好的伤药,凑近了秦九劭,这才发现床榻旁边的凳子上还放着一块沾了血的棉布帕子,秦九劭双眸紧逼,虽然平躺着,可是花重锦还是看到了那一圈的咬痕。
轻手轻脚的把准备好的棉花棒上沾了伤药,动作轻柔的朝着已经结痂的伤口上轻轻按了按。
秦九劭似乎感觉到了不适,皱了皱眉朝里翻了个身,伤了的脖颈正对着花重锦。
方才花重锦一直半弯着腰给秦九劭上药,腿也站了那么久又开始沉重起来,而秦九劭这会转了身,花重锦则是毫不客气的坐到了秦九劭身边,重心得到了支撑,花重锦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继续俯身为秦九劭涂药,花重锦在秦九劭耳边呵气如兰,温热的气息喷洒到秦九劭的耳朵上,躺着那人身子一紧又往里缩了缩。
“你带回来的糕点,很好吃。”
花重锦收拾好了药瓶,又给秦九劭拉了拉被子,叹息一声。
直到她拖着沉重的身子一瘸一拐的出了房门,塌上那人才睁开眼睛。
他没有睡着。
或者说,睡着了,但是当花重锦进到房间的那一刻,他就醒了,他本就是习武之人,耳力更盛,也更警觉。
花重锦在他脖子上鼓捣了好一会,虽然花重锦在尽量的动作轻柔,可是依旧逃不过秦九劭耳朵。
还有最后的那句话。
感受着脖子上的冰凉,那火热的痛感也被一点点抹杀,嘴角不明觉厉的上扬。
花重锦心里的愧疚再为秦九劭上了药以后,就消失的七七八八,回了屋子里蒙头就睡。
直到第二天早上。
“王妃,醒醒,醒醒。”妙云轻轻的在花重锦床头呼喊着。
花重锦秀眸惺忪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妙云的大脸,“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
这一觉,花重锦睡到了日上三竿。
花重锦揉了揉脖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昏昏沉沉睡得也不安稳。
“尚兀今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带回来了个男人,那男人好像快不行了,尚兀提议让你看看,但是王爷不让打扰你睡觉,奴婢想着这会您为该喝药了,就自作主张叫醒你了。”妙云俯下身来准备为花重锦穿鞋,可是又一掀裤脚,昨日已经看不出肿胀的脚踝此时又鼓了起来,眼里带着担忧,“王妃,您的脚又肿了。”
“不碍事,把药端来。”
喝了药过后花重锦只喝了几口糯米桂花粥,就在妙雨妙云的搀扶下去了前院。
今日的花重锦穿了件素色的曳地裙子,兴许是这几天也不能动弹,像是被困在笼子里一样,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有些弱柳扶风的感觉。
“王妃。”尚兀朝着花重锦恭恭敬敬的抱拳行了一礼。
花重锦微微颔首,但是自动忽略带秦九劭投来的目光,没有开口,只是聚精会神的打量着地上躺着的男人,满脸的络腮胡子,虎口处带着清晰可见的老茧,手背上青筋暴起,看起来像是个习武之人。
浑身散发着腥臭的味道,花重锦皱了皱眉,从袖子里拿出那张月白色的帕子,包裹着右手,往上翻了翻手肘处的皮肤,眼前是触目惊心的脓疮,手腕已经溃烂流血了。
这症状……
花重锦在妙云的搀扶之下起身:“你们都下去吧,这儿留我和王爷就够了。”
话音落下,秦九劭像她投来了一抹不解的目光,却坚定的开口:“尚兀再外头守着,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他相信花重锦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他只要配合就行了。
妙云妙雨不放心的看了眼花重锦,依依不舍的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