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杰忙帮他喊道:“世子妃莫急,时安郡主守着不会是什么大事,你小心一些。”
说完,他自己又心虚道:“这江小姐不会是自杀成瘾了吧?我可告诉你们,这次,咱们可千万别再上赶着认罪。”
梁文博也道:“英杰说的有理,凡事适可而止。”
所幸,江小姐没求死,她只是剃光了自己的头发而已。
院子中间,她站得笔直,头顶被阳光照得发亮,眼睛里倒是一派清明,宛如初生。
江铭脚步停下,张了好几次嘴,才哑声道:“珊儿,你这是?”
江羽珊微微一笑:“哥哥,你回来了。”
她身侧的封时安快步上前扶住陆婳,无辜地小声道:“我当时睡着了……”
陆婳叹了口气,交待她先去打盆热水来。
江铭似无法接受,他嘴唇颤抖几下,提高音量道:“我是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江羽珊笑得苍白:“现在,你可以听我说了吗?”
江铭大幅度点头:“你说,你说……”
江羽珊看一眼缓缓走来的封齐铮,目光在他伤口上停了数秒,有一声轻叹:“哥哥,你不该伤人的,这下,我都不知道要说几个对不起了……”
她收回目光,看向江铭,语调轻缓:“哥哥,你别再生气了好吗?那日,是我主动拦下世子,我只是想问问他,有没有看见小桃……”
“他没告诉我那张纸条是情诗。”
她顿了下,又说:“就算知道是,我想我也会收下,你知道的,我向来喜欢收集诗句,什么样的诗都是美的。”
江铭:“珊儿你……”
江羽珊朝他笑笑:“连陌生人都看得出来,我只是在装疯卖傻,哥哥你看不出来吗?我根本没疯,也不傻……好几次,我都成功甩掉他们,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珊儿,你究竟想说什么?”江铭只觉喉咙干的厉害,他艰难地咽了咽,心里居然很害怕,但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江羽珊:“以前我是有许多话想说的,可是你们都不听。现在我已经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就这样吧哥哥,父亲说过,宁可我去出家,也绝不会把我许给世子。反正现在世子也不可能娶我,不如就遂了父亲的愿吧。”
“不,珊儿你别这样……”江铭带着痛意道:“事情还有余地,我去求皇上赐婚,他必须娶你……”
“可我不想嫁了。”
江羽珊笑着笑着,眼泪流下来:“我并不想嫁,我只是希望他能来救我……哥哥,这个家就像牢一样,我想,犯了罪的人尚且有出头之日,我应该也有吧?”
“牢?”江铭难以置信:“这是我们的家,怎么会是牢呢?”
他像是站不住,身形晃了晃,很是茫然地看看四周:“父亲母亲为了你的事伤心难过,我隐忍多年,只是想有朝一日为你出掉这口怨气……我们都是你的家人,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就能这样想呢?”
江羽珊蹙着眉头,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轻轻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什么是好?哥哥,什么是好,你知道吗?”
这个问题像是把江铭给难住了。
他用力挠了几下头,像是终于想明白了,他转身指向陆婳,目眦尽裂道:“一定是你,是你这个妖妇对珊儿施了迷魂术!你们还真是蛇鼠一窝,一家子都是卑劣龌龊之人!”
陆婳正在替封齐铮止血,暂时没空理他。
倒是封时安激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