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醒醒……”
“锦儿!锦儿!”
一声声的呼唤,将她从深渊里拽出,那种突然腾空的感觉,就像失重,令她害怕,她死死抓住了什么东西……
万俟锦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云妃焦急的脸。
“锦儿,你又做噩梦了。”云妃轻轻帮她擦汗,连呼吸都悲伤的。
这令她烦躁,为什么每个人看到她,不是悲伤就是厌恶?
万俟锦别过头去,发现自己抱着一条手臂,目光向上,便见一张素雅沉静的脸,还有一双如潭水般寂静的眼睛。
她的心莫名也跟着沉静。
“没事了,夫人莫怕。”陆婳慢慢握住她的手,温和地笑了下:“一会儿我会给夫人开些药,坚持吃段时间,就不会再做可怕的噩梦了。”
万俟锦眨了下眼睛,嗓音沙哑道:“噩梦也能治?”
陆婳:“是呀,噩梦也是一种病呢。”
万俟锦:“你觉得我病了?”
“我是大夫。”陆婳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开玩笑似的,笑着道:“他们都说我很厉害,夫人有听说过吗?”
万俟锦抿唇,静了下,说:“听说过的。”
陆婳:“那你愿意相信我吗?”
万俟锦直视她的眼睛,像是审视:“你什么病都能治吗?”
“不一定。”陆婳很认真的语气:“但我会尽力,因为我是大夫。”
她不会松开一个溺水的人,不管对方做过什么。
……
离开的时候,陆婳问万俟尘:“初审那日,会让夫人到场吗?”
万俟尘沉默片刻,说:“虽然老夫很不愿意她再去面对,但她毕竟是最重要的目击证人,必须要去。”
陆婳点了下头,“大司徒放心,有我在,夫人不会有事的。”
“这也是老夫没坚持拒绝的原因。”万俟尘语气有些复杂:“锦儿的病……世子妃有把握治好吗?”
陆婳如实道:“夫人得的是一种精神疾病,冶疗是个漫长又复杂的过程。”
“知道了。”万俟尘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口,抱拳道:“总之,锦儿就拜托给世子妃了。”
“应该的。”陆婳忙还礼,总觉得这万俟尘今日怪怪的,像是一只躲在黑暗里的狐狸,给她一种被窥探的不适感。
……
此时,天色已暗,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封齐铮伸手揽住陆婳的肩,说:“没想到万俟尘居然愿意让高阳夫人去堂前作证。”
陆婳若有所思:“不愿意也没办法,缺她不可。”
“你……现在能确定了吗?”封齐铮小声道:“凶手就是高阳夫人,对吧?”
陆婳:“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那你打算在初审那天揭穿吗?”封齐铮有些担忧道:“若没十足的把握,可以再缓缓。”
陆婳懂他的意思,初审那天,相当于是刀光剑影,容不得半点闪失。反之,再延期时间内翻案的话,就算出错,也有缓和的余地。
“就那天吧,免得夜长梦多。”
她话音刚落,突然一个前冲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