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点点头,继续道:“赤玄国皇子众多,性格各异,其中,又数二皇子最为贤德,也是赤玄国国主最为器重的皇子。那时的大司农还是一介书生,被卷入一起案件中,差点成了替死鬼。”
“是二皇子正直磊落,拒绝徇私舞弊,这才让我们的大司农捡回一条小命。为报恩情,他以客卿的身份投到二皇子门下。”
“二皇子本意是不想埋没人才,让他的满腹诗书得以用武之地,特在府上开以私塾,让他育人授学。奈何秦先生志不在此,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一些下三滥的伎俩,硬是将二皇子鼓动,企图篡位夺权。”
“然而,就在二皇子四处奔忙谋划时,这位秦先生登堂入室,霸占了他的宠妾,并将二皇子所谋划之事,偷偷卖给了九皇子。就在秦先先以为可以领得赏银抱得美人归时,事情败露,二皇子气愤之下断他子孙根,却因一时心软留他一条小命。”
“另一边,九皇子为了憋清关系,派人将他追杀……”
“事隔两年,秦先生摇身一变,就成了防风国受人敬仰的大司农。至于我……”
“本是服侍玄冥天神的小小童子,因失误打翻天神桌上的茶杯,引得人间数年洪灾,民生凋敝,食不果腹……天神盛怒,将我打入凡间,赐以怪异双面容貌,同受疾苦与漫骂折辱。”
话到这里,徐天下意识看了陆婳一眼,后者轻轻摇头,嘴唇勾出一抹无奈又嘲讽的笑意。
她不明白,他一心一意要做回正常人,如今,又是为何?
徐天涩然一笑,往下说道:“不料,秦子桓受高人指点,得知我身份,于是将我胁迫至此。我本是戴罪之身,加上秦子桓谗口妄言,便留下,试图造福百姓以便减轻我身上的罪行。”
台下的人像听天书一般,表情呆呆地。
徐天话锋一转:“奈何,这些年里,我在香火熏养中,却看到了太多荒唐之事!你们所认为恪尽守职,鞠躬尽瘁的大司农,在我眼里,就是个道貌岸然,禽兽不如的斯文败类!”
此言一出,哗然不断。
徐天双拳紧握,语速急促:“他表面不近女色,不染恶习,清廉正直,襟怀坦白,实则,每年利用朝圣节、春播秋收等名由,选出圣女……以满足他的……”
他闭了闭眼,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他虐杀无辜,这是其一!其二,他野心滔天,早已对君上之位有了觊觎之心!他故伎重演,试图蛊惑君上直接出兵收回临阳,奈何君上爱惜子民,不愿让他们白白牺牲,强压之下,秦子桓才退而求其次,以低价粮为诱饵,引发临阳之乱……”
“临阳一乱,他利用民声逼君上出兵。战败,天宸国必将趁机夺要靖河边的两座城池,纳为已有。如此,便将君上逼到二难之地。”
“出兵,必败,牺牲的不仅仅是千千万万将士,还有千千万万身后无数个家庭的破碎。”
“谈和,割地,背负的是丧权辱国之名!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再随意吹一股风,我防风国必定大乱!若让那样的人得逞,防风国还有何安稳可谈?!”
徐天目光看出去,看得很远很远,声音洪亮而沉重:“这,就是你们视为国之根本的大司农!一个走到那里就长到那里的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