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难测……极度悲痛下，再理智的人也有可能失控。”穆焰敲敲她的头：“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亲王。”

穆焰眉头一皱：“我也是奇了怪了，就你那点儿三脚猫功夫，也敢去医治大公子？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

“我……”陆婳垂头丧气，无从解释。

“话又说回来，世子这般为你着想，还真是难得……”穆焰调趣道：“婳儿没嫁错人，也算是幸事一件。”

陆婳双手捂脸，心里乱极了。

有感动，也有委屈，更多的是担心与不甘，封泽瑞的生命还没到尽头，兴许还有转机……世子这是不敢再相信她了吗？

“公子，马车都准备好了，咱们出发吧。”

“走吧。”见陆婳不动，穆焰回头看她：“怎么了？”

陆婳怔怔：“……那个，你们走了，金凤楼怎么办？”

元齐：“能怎么办？就让它空着呗……”

穆焰轻飘飘地扫了元齐一眼：“金凤楼算得不什么，徒儿你的安危更为重要。”

陆婳感动不起来：“你这样我过意不去……再说，我又没犯罪，为什么要逃？”

穆焰看着她：“治疗大公子不力，耽误治疗时机……甚至是谋害，哪一条你能辩解？”

元齐又补充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陆婳无言以对。

他们说的都没错，可她这一走，究竟算个什么事儿呀！

再说了，天大地大，何处是家？

难道说自己还真是孤苦命，走到哪里都免不了颠沛流离，茕茕孑立……

穆焰眉眼微挑：“舍不得？”

“啊？”陆婳懵了一瞬，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

这里能有什么是舍不下的？

说来说去，就觉得有些对不起兰儿而已……希望亲王府不会为难一个丫头才好。

至于其他人……

“没想好？”穆焰扇子又一挥：“反正也不急，要不，为师陪你下盘棋再走吧。”

“这个时候……”

“摆棋！”

陆婳好无语，她现在脑子乱得快要爆炸，还有什么心思下棋啊！

“还是老规矩，婳儿为白，在下执黑，一局定胜负，输家只管听从，如何？”穆焰修长的手指夹着黑子落下，眸中浮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也罢。

陆婳拍拍脑门儿：“妥！”

好巧，在现代时，她唯一的业余爱好就是下棋，各种棋都会一些。

再加上原主的记忆，棋局一开始，陆婳便沉浸在厮杀中，将所有烦忧暂抛之脑后。

“许久不下，婳儿的棋艺倒是精进不少。”穆焰举棋不定，若有所思：“不，应该说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陆婳知道他意有所指，但她又能解释什么呢？

她只得装糊涂，盯着棋局不耐烦道：“师父以往下棋，可不似这般磨磨唧唧。”

“没大没小。”穆焰眸光一凛，神色专注起来。

没一会儿，陆婳就被困其中，继续厮杀，可拼出一条路，也有可能死得更快。

防守，能拖延时间，兴许会等到对方露出破绽。

陆婳也开始举棋不定，穆焰摸了下眉梢疤痕，“感到进退两难？”

“进退两难，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进退皆可。”陆婳从来就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主。

穆焰笑容放大：“难的从来就不是进或是退，难的是选择，婳儿可要想好了。子落下，方向一定，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陆婳一双璀璨精亮的眸子望着他，“师父觉得我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