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2 / 2)

这花实在太常见了,可正因为太常见又太普通,才很难会有人这种话和栗浓拿出的戒指上的花联系在一起。人们普遍认为能被当做花纹使用的花形,一定是寓意美好,价格昂贵的。

如此低微而常见,出现在定情信物上,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栗浓低头看着手心的小花。

花瓣很薄,惊时已经很小心了,但是嫩白花瓣上的筋络已经断掉,汁水挤出来,成为一道道透明的断痕。

就像戒指的主人一样,已经被摧残致死了。

席若泽同惊时说起庙中看相师父的古怪,栗浓却独自走到窗边去,打开了窗户。

天空中看不见月亮,大块的墨色云团低低地压在头顶。

小时候很喜欢下雨天,因为喜欢踩水,喜欢淋雨,但现在却觉得,天一阴,不见太阳,冷气幽幽,是这么压抑。

这破地方是这么压抑。

有丝雨滴落在栗浓额头上,她狠狠打了个冷战,探出窗外的身子胳膊都收回来,这时候,席若泽正说到:“我们不知道那人的来历,因为莽撞,现在的局势是敌明我暗。”

惊时登时变了脸色,栗浓的脸已经被人记住了,就算如何不想打草惊蛇,蛇也已经有了察觉,眼看就要反咬一口。

他忙道:“必须立刻停手!再查下去,势必引火烧身。”

惊时说的是对的,但栗浓早已感到厌烦疲倦,她一烦,脾气就暴躁许多,此刻坏脾气上头,开口道:“我们凭什么停手?我们怕什么?干脆捅破了这一层窗户纸,把涉事的人全拎出来打一顿,不说实话就一直打,我不信问不出实话!哪里这么麻烦!”

栗浓的脾气比以前好了太多,这要是放在之前,她早提刀杀人去了。

可好虽好了,脾气还是狗脾气。

席若泽怕惊时和栗浓吵起来,手虚虚掩在栗浓身前,而说出的话却是向着栗浓:“我也觉得收手不成,我们一收手,所有心血都会付诸东流,之前发现的古怪也全会被重新遮掩过去。不仅我们的心血白费,真相,也永远没有得见天日的那一天了。既然已经如此,倒不如,”他眼里有一种奇异的光彩,说的话也疯狂:“真像栗浓说的一样,简单粗暴一些,直接拿人,拷问出口供来!”

惊时此刻虽然仍有些觉得席若泽是在附和栗浓讨好栗浓,但他是很分得清轻重的人,把能够跳开对席若泽的偏见,理性分析他说的话是否真的有道理。

栗浓偏头看着席若泽,心中只觉得他这次说的话句句妥帖,都说到了自己心坎上。席若泽素来最为谨慎,做事第一考虑的是安全稳妥。栗浓本以为他绝对和惊时想的一样,要一起反对自己。可万万没想到,这次他居然认同自己,宁愿冒险,就是不肯放弃。

他果然想要真相大白,他果然破案心切!

席若泽一面说,她便不住点头,席若泽说完了,她想要说一句‘就是嘛!’,但一张嘴,话没说出来,而是捂脸打了个喷嚏。这个喷嚏打的她浑身发冷。

席若泽飞快地瞧了她一眼,这一眼从上到下把她看了个遍,直接伸手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着凉了吗?”

栗浓竟有一丝心虚,下意识摇摇头:“没有。或许……是刚才开窗兜了兜冷风,激出来一个喷嚏,我没有病。”她说完这句,又很骄傲地补充:“我从不生病的!”

席若泽摸她额头,并未发烫,放开手,轻轻哼了一声,仍道:“喝些生姜水去,免得厉害起来。”

栗浓皱了皱眉,没有回答,只对惊时说:“按我说的来,快刀斩乱麻。”

惊时叹气道:“就算要查下去,也要等这一阵风头过去。”

“不!”席若泽大踏步走到前面:“要的就是先发制人。”

栗浓颇有默契地也上前一步走:“不能坐以待毙。”

惊时被这两个活宝弄得头痛:“说得好,那请问,如何先发制人?”

“我不是说了,抓来,打……”栗浓说到这里,忽地被席若泽打断。

“堂妹。”席若泽永远气定神闲,胸有成竹:“堂妹才是此案的关键,我们直接到堂妹家中去,探探情况,若有嫌疑,直接抓了那堂妹的父母拷问!”

-

想法很好。惊时同意实施。

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某些事情绊住了脚,又耽误了一阵子。

究竟是什么事情……着了凉却拒绝喝姜汤的栗浓小朋友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