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晚点儿再上我们这儿,”陶忻说,“我请你看个过瘾的。”
言行冲他笑了笑,没搭话,他喝了口咖啡,舌尖染上浓厚的糖分,整个口腔都变甜了。
他一直觉得,甜意,让人感觉幸福,所以他从来也不腻。
“你大几了?”陶忻看着他忽然开口问。
“大一。”言行也看着对面的陶忻,盯着他的脸推测他的年龄。
脸有些稚嫩的样子,感觉他还没完全长开。
“哦。”陶忻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可以说有些漠然。
“你呢?”言行反问。
“我高三。”陶忻回答他。
“高三?”言行有些诧异,按理说这会儿高考倒计时应该是三位数了啊,他却没在陶忻身上看到任何高三学生的那种紧迫感。
“嗯,我辍学了。”陶忻倒是很坦然,“读书没意思。”
“哦。”言行喝了口咖啡点了点头,没打算继续在问下去。
虽然他也不喜欢读书,但高三的时候,在那样的学习氛围下,读书就变成了天经地义的事儿。
辍学的人,分为两种,一是对未来有极度的把握和自己的规划,二是因为种种原因迫不得已放弃前路一片迷茫的那种。
言行在默默猜测陶忻是哪一种。
“你男朋……你学长,”陶忻忽然开口问,“伤得重不重?”
言行有些无奈,但也被他说得没什么感觉了,他回答:“肋骨断了和手划破了。”
陶忻心想就这点伤还要住院,那男的也没看起来这么牛逼啊。
但他没把这心里话说出口,继续问:“怎么伤的?”
“肋骨估计是被踹的吧,手是被刀划伤的。”言行喝了大半杯咖啡终于觉得自己的血液热腾起来了,这会儿把背靠在椅子上,“那帮孙子,打架是真的菜,狗也是真的狗。”
想起那帮人言行心里就可气,表情不爽了起来。
陶忻从小就在酒吧那块儿混,那边爱找事儿的人他也门清儿,各个怂得跟什么似的,最多虚张声势一下,拿刀子划人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男的自己把手伸上去给人划的,然后受点伤搞得跟什么重伤似的要住院,好让言行照顾他。
陶忻眼神偏了偏,心道:这是个心机男。
但他没说破,就低下头轻声说了句:“还挺牛的。”
躺在病床上的那位,不好对付。
言行笑了笑,不知道他在牛什么,但也没问,手指放在杯子旁边轻轻敲了敲,“哒哒”两声,他想走了。
……不知道沈玉尘醒了没。
言行再度看向窗外。
言行不知道陶忻把他所有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帽檐下的那双眼睛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比如言行吞下咖啡后露出的那个愉悦的眼神,还有刚刚不知道想到什么唇边勾起了若隐若现的笑意,还有这会儿侧头看着窗,应该是在想病床上的那个人。
陶忻眸色沉了沉,打算直接问了。
“以后我还能联系你吗?”陶忻问道。
言行回过头,诧异了一下,随即表情回归平淡,他说:“可以啊。”
“你单身?”陶忻直勾勾地盯着他。
“啊,是,我单身。”言行也直直地看着他,“不过我不是gay。”
“没关系啊。”陶忻笑得很无所谓,一点沮丧的表情也没有,“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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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行拿着一份打包好的过桥米线推开病房的门。
沈玉尘正曲着腿在病床上看书,看到他进来抬起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转瞬即逝,快得言行想看清他表情的时候沈玉尘已经把头低下去了。
言行暗想:莫非是把我看成了护士小姐姐不成?
随即又否定:哪有我这么英俊的护士小姐姐啦。
不过刚刚沈玉尘抬起头的时候,言行突然感觉,沈玉尘瘦了。
脸尖了好多。
为什么表情都没看清却能注意到这个?
言行也不知道。
神奇。
走过去把米线放在床头,沈玉尘依旧沉迷于自己的书中,长长的手指轻抚在书旁,一本普通的书捧在他的手里也能变得气质不凡。
沈玉尘安静的时候,好像在那个有关于他的世界里,所有的运作都轻缓下来。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此时言行的眼睛像是一个局部对焦的镜头,只有病床上的那个人是清晰的,其余包围他的事物,都变模糊了。
床头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沈玉尘自己调成了护眼的奶黄色,那奶黄色把他本就有些焦糖棕的发色晕染得微微有些发起光来,同时也勾勒着沈玉尘轮廓分明的脸庞,把他认真的样子,清晰地变得温柔了起来。
言行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喜欢这个时刻的沈玉尘,他收起了他身上披挂着的本就不属于他的凌冽,多了一丝纯真。
言行感觉,此刻的他变成了原来坐在言行旁边一起学习,讲话,睡觉的同桌,那个暖乎乎的大男孩。
不过这一切温暖又安静的气氛在言行打开那碗米线的时候被无情地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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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好忙啊…各位小天使不好意思可能不能日更啦,但还是会坚持每周更两到三次滴!o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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