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路口招手打车,准备回酒店休息一会儿,为下午的活动养精蓄锐。
其实言行觉得陶研熹主要是为了让他养精蓄锐,毕竟一整个上午都有些不在状态。
于是为了不辜负陶研熹的好意,言行回到酒店以后就躺在床上睡得格外认真。
调好了下午两点的闹钟,言行放心地睡了下去。
没有想到醒的时候居然已经下午四点了!
房间很安静,没有陶研熹穿着拖鞋走动的声音,也没有陶研熹上完厕所后的冲水声。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一片灰暗。
陶研熹不在了。
言行转头,看到隔壁那张床上空空荡荡,原本床边放着的行李箱,现在也不见了。
而他一睡睡到了下午四点,没有人叫他,陶研熹不辞而别。
言行挠了挠头,刚坐直起来的身子,顷刻又倒回到床上去,他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说实话……心里松了口气。
陶研熹果然还是懂他的。
他为自己有陶研熹这么个朋友而感到庆幸,同时又对陶研熹感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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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放空在床上放空了半小时,心里是憋闷烦躁的,可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每次开了个头,就被自己用力狠狠掐断,火都没点上。
终于在五点零五分的时候,言行拉开被子离开了床。
其实陶研熹也不是不辞而别。
言行在床头柜上看到了陶研熹留下的纸条。
他拿着这张纸条又倒回了床上。
-言行猪头,出版社那边临时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别怪爸爸,下次再来玩个大的!
-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等。
-下一次,别再不开心了。
纸条被言行轻轻地放在自己的眼睛上,他能听到自己的睫毛和纸条接触发出来的“唰唰”声,那声音没两下,很快就被言行发出的呜咽声盖过了。他的手紧紧抓着床单,张着嘴哭出了声,泪水从眼角滚到额角,再从额角滑进耳朵里,憋了很久很久的委屈和难过,此刻终于从身体里迸发出来。
我也不想不开心,我也不想瞒着你,可是要做到这些,怎么就这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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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黄昏,是城市陷入黑暗的预告片。这个预告片没有主演,但依旧辉煌靓丽,占据天空一大片荧幕,惹得人移不开眼。
阳光变成夕阳,便少去了些火热的温度,变得开始温和起来。
这个时间点比较适合出门。
唐嘉信打完最后一盘游戏,准备出门觅食,没想到刚拉开门,迎面就撞上准备掏钥匙开门的言行。
言行?
言行怎么回来了?
他不是和沈学长待在一起吗?
唐嘉信看着面前的人眼神变得有些惊讶又怪异,结结巴巴道:“你……你……”
“对是我。”言行在他面前举起打包好的两碗牛肉面,和一袋子灌装啤酒,眼神笔直地看着他,歪头问道,“你有没有兴趣陪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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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宿舍的小桌子旁面对面坐下。
言行带的是学校后门的牛肉面,那家牛肉面的牛肉很有劲道,他们宿舍经常去吃。
和沈玉尘也去过一次。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想去吃这一家?”唐嘉信毫不客气地拆开筷子,夹起一筷子面就呼噜呼噜吃了起来,“美味极了。”
“心有灵犀?”言行撇了撇嘴,也吃了口面,然后伸手把酒罐子打开。
“呲”地一声,格外响亮。
唐嘉信瞥了他手上的酒一眼,其实他很少和言行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但现在感觉也并不尴尬,就是言行的表情不太对劲。
有些憔悴,眼神里有点空虚。
言行帮唐嘉信也开了瓶酒给他递过去,唐嘉信接过来,看着他,没说话。
两个人沉默地吃了一会面后,言行喝了口酒,终于开口说道:“你想不想听我说说我和沈玉尘的事。”
终于开口了,连声音都有点憔悴,不像平时的他了。
“想啊。”唐嘉信放下筷子道,“如果你愿意和我说,我当然洗耳恭听。”
平时他们宿舍一般都称沈玉尘为“沈学长”,现在言行直接说出他的大名,唐嘉信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表情不自觉变得严肃起来。
“我和沈玉尘……”言行喝了口酒,缓缓开口道,语气有些沉重,“其实我们是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唐嘉信有些不敢相信,“所以他和我们是同龄?”
“是啊,想不到吧,刚开始我也挺想不到的。”言行又喝了口酒,语气有些清淡,“不过也就是这么回事了。”
唐嘉信在脑子里算着,怎么都算不明白跟他一个年纪的人怎么就成了他们的学长,怎么就成博士了,正在他苦恼之时,言行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