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的钱包与橘黄色的夕阳(2 / 2)

言行没睡着,精神得很,几乎是第一个下床的,他去洗手间简单的洗了把脸,出门就看到宿舍的人都差不多下床在穿鞋了。

陈漠特别有舍长样子,“我先说一下啊,等会儿注册的时候,我们宿舍一起走啊。”

“行,行。”大块头董羿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六个人从宿舍出动了,陈漠和大块头董翌航走在前面,言行想了想还是不加入他们了,转头想找何棋云讲话,可惜何棋云旁边站着唐嘉信,言行现在有点怕他。

唐嘉信对他的态度……感觉不出来是啥态度,言行感觉唐嘉信好像比较难接触,也不想主动去碰壁了。

原先他打算就这么独自走在后头,但是他的余光看到他并排是有人的,瞄了一眼看到一双被刘海遮了大半的眼睛,还有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林镇南走在他的旁边。

感受到他的目光,林镇南转过头来朝他笑了笑,言行发现他的嘴唇很红。

言行记得上午他还问他要不要帮忙,初步判断这应该是个性格比较温柔的男生。

声音也很温柔。

“你好呀。”林镇南向他打招呼道。

言行也笑着回应他,“你也好。”

林镇南就连看人的视线也让人感觉温柔,他关切地问道:“还适应吗?”

“嗯。”言行点了点头,“都挺好的,就是天气热了点。”

“是呀,有时候夸张的话一天会洗三次澡。”林镇南低头看了言行身上的白色t恤一眼,说道,“其实要是你不站在我们寝室门口,我会以为你是艺术生。”

“啊?”言行没听别人这么说过他,不禁有些好奇,“为什么啊?”他明明从小和艺术就不沾边。

“你的感觉和气质啊。”林镇南说道,“还有你身上这件衣服,logo很好看,是你自己设计的?”

“哦,这个。”言行也低头往自己白t恤上的logo看了一眼,回答道,“不是我设计的,是我发小,他学美术的。”

“难怪呢。”林镇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一般都看不懂他设计的是什么。”言行边说着边拍着口袋里的手机,就好像在拍陶研熹的狗头一样,“他送我了,我就瞎穿穿。”

林镇南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言行笑了起来,

即使厚厚地刘海盖住了他的眼睛,言行能感觉到这时候他的眼睛一定是眯起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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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天空,可以看到一角湛蓝色。

天空一丝云翳也没有,蓝的干干净净。

言行看着不远处攒动的人头,表情有点茫然:“注册手续会不会很麻烦?”

“不知道注册流程的话就跟着我吧。”林镇南看到言行脸上的迷茫,开口说道。

林镇南给人一种靠谱的感觉,言行点了点头,看到前面他的几搓舍友停下了脚步。

有几个红色的小棚子,应该是到注册的地方了。

“应该要挺久的。”林镇南低声和言行说道,“人有点多。”

“言行,林镇南!”陈漠喊他们,朝他们招手,“来这儿!我们系的在这里!”

言行闻声和林镇南一块儿走了过去。

注册的手续确实有些繁琐,还是需要花点时间的,尤其是六个人一起。

终于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也下午五六点了。

爬升了一天的温度终于懂事地开始降下来,太阳西斜,夕阳渐渐布满天空,树叶被迫裹上金圈。

好美啊,美好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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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人似散步的走在用鹅卵石铺成的林荫小道上,就算是不熟悉带来的僵硬隔阂也在这时刻陶醉在暖阳金光里,要融化了。

沿着这条道走下去言行不知道会去哪里,旁边好像是教学楼的样子。

“这边环境其实挺好的。”林镇南随口说。

“我也觉得。”言行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就转过头,眼神不小心落在了教学楼的门口。

实际上那是个寻常得不引人注意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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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老教授好像在拉着一对小年轻在说着什么,一人拽着一只手,再叠起来,脸笑出了皱纹,那时候言行甚至觉得这对小年轻的背影看起来很般配。

片刻后这对小年轻告别了老教授,在老教授的注视下,两个人转身走下台阶,男方很绅士地弯起手臂,女方很是自然地就把手搭上去,两个人在这样的落日之下有说有笑起来,夕阳都成了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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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真的不是错觉。

原来他真的出现了。

言行的眼神再没有离开过了,夕阳几近橘黄色,那个人的头发这样看来好像微微发着光呢。

他笑的很好看,阳光都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就像梦镜一样。

在他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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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有人搔着他的头顶,俯身在他耳边道,“起床了,这都第四节课了。”

这个男孩的声音有着变声期的沙哑,也带着一点点温柔的磁性。

言行直起被他搔乱的头顶,睡眼惺忪,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但还是听话的从课桌抽屉里拿出下节课要上的书。

旁边吵醒他的这个人侧着身子托着腮,大大方方地盯着言行看,这个人看着他乖巧可爱的样子眼里不禁染上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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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进门,言行喝了口水企图醒神,不料,老师开口还没讲上十个字,言行又困了,眼皮子开始世纪大战。

言行无心劝架,任由着闭眼的那方取得压倒性胜利,舒舒服服地闭上眼,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再悄悄把头搁上去。

完美,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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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目睹了这一切的那个人差点忍不住就要笑出声了,把头侧到一边,低声咳嗽了两声。

他转过头看向言行在课桌上睡得岁月静好的样子,看到他被他揉乱的头发,不想再出手打扰,只是手轻轻地伸过去,替他把乱糟糟的头发整理好。

旁边有人坏笑了一声,吹了声小小声的口哨,“沈玉尘,痴情啊。”

沈玉尘笑着打了那个人一下,“那是。毕竟我老婆这么可爱。”

那天的夕阳,好像也像今天那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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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回忆不是梦境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