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冲好澡以后擦着自己的头发回到自己座位,董羿航从他们那头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个东西,然后朝言行丢了过来。
言行反应很快地立马停下自己擦头发的手,双手一接就接住了。
是一条士力架。
“那时候刚入住的我给了他们一人一条。”董羿航说道,“也给你留了一条。”
“谢了兄弟。”言行笑了笑,心里被董羿航这样的小举动有些暖到,马上撕开士力架的口子,要放进嘴里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把手里的士力架往上一举,喊道:“横扫饥饿——”
原本在位置上坐着的陈漠和唐嘉信同时从位置上弹起来,跟着言行一块儿喊:“做回自己!”
“奥利给。”言行跟他俩记了个掌,然后拍了拍董羿航的屁股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吃完了一整条士力架。
言行看着桌子上的那个空的士力架包装,默默想到其实自己心里想喊的是——
忘掉前任,做回自己!
……那就先从那个钱包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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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行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用审视的眼神盯着那个无辜的钱包,目光深沉且冰冷。
把你丢哪好呢?宿舍垃圾桶,还是楼下垃圾桶,还是下水道?
卖了的话,这二手的钱包会有人要吗?虽然也是个名牌。
就在言行沉思的时候,有一道微弱的目光干扰到他了,谁,谁偷看?
言行猛地转头,看到何棋云一副刚转完头的样子,表情有点尴尬,耳朵已经红爆了。
“咋了?”言行问道。
何棋云稍稍转过头,大眼睛有点放慢地眨了眨几下,表情懵懵的:“你……刚刚是和它在交流吗?”
“谁?”
“它啊。”何棋云指了指钱包。
“哦,它啊。”言行仰了仰头,解释道:“你发现了啊,他说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嘘。”
何棋云愣了下,确定真挚地自己被耍了,于是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不理他了。
哎哟,可爱。
言行也转回视线,重新回来和钱包交流。
几轮交涉过后,言行默默叹了口气。
还是……算了吧,放你一马。
就不扔了。
毕竟,曾经的喜欢又有什么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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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床的言行,身心都有些疲惫,睡前刷刷手机,已成了习惯。
不知道怎么的,言行点开微信的好友列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手指划一划,找到了那个备注为‘一朵雪花片’的人。
头像是只猫,所在地为苏里南,朋友圈还是没有查看的限权,聊天记录一直为零。
即使是他废弃的旧号,言行也好好珍惜着留了好几年。
你啊,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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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行熄了锁屏,合上眼睛,祈祷自己能睡着。
一个小时过去,祈祷失败了,他没有睡着。
宿舍早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言行翻了个身,莫名的焦灼。
不对,今天已经发生很多事了,并不是莫名的焦灼。
又那样焦灼了五分钟,言行认命地起身,下了床,摸着黑找到自己的书包,手伸进里面掏了掏,摸出一包烟和打火机,然后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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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外面不是很热,还待得住。宿舍差不多就在走廊尽头的位置,言行走到楼梯的衔接处,在阶梯上坐下,一个人融进这黑暗里。
他掏出烟和打火机,一下就擦出了火光,言行点了烟,一个烟头在黑暗中发着微弱的红光。
言行他这个人有个习惯,习惯把事情堆在一块儿处理。
有些时候的伤他能当场就自动痊愈了,而有些时候却不能。
往往这些时候都是他有预感他会受那种血肉模糊的伤的时候,他就反而会把这些伤口压在心底,然后表面上一点反应都没有,装出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最后再找个时间把自己刻意忽视掉的大伤口找出来掰开来看看,所有痛苦都自己一个人承担。
现在就是把伤口撕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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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这么凑巧吗,不是出了国再也不回来了吗,回来干什么,回来还走吗,是长久地回来吗,住在什么地方,现在在做什么呢,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联系他,为什么交了女朋友……
女朋友……
女朋友……
脑袋中又浮现那个金光烂漫下两个有说有笑的身影。
骗子。
再也不喜欢你了。